第八章 这谁画的

    自从那位疑似纣家的客人之后，柳沅经过张姨的介绍又接了几位客人。

    这些客人可比第一位好应付多了。

    柳沅调配的迷香是为了勾起人的深层欲望，而后来的几位客人，都是意志力浅薄、很快屈服于欲望的人。

    并且还出现了次日醒来要求柳沅再来一发的客人。

    柳沅说，“行，但是要加钱。”

    客人毫不犹豫地扔出几颗金瓜子，欣然答应。

    柳沅不由得感叹有钱人真是可以为所欲为。

    下一刻就把客人弄得很舒服地出声。

    事业一帆风顺的情况下，倒是让柳沅觉得无趣了，甚至怀恋起来最初时候哄诱客人的时光。

    几番下来，客人都知晓了他的服侍是怎么个服侍法，不太抵触的自然食髓知味，一月里都会忙里偷闲地过来好几次，而抗拒的，自然再也没来过，报复什么的无从谈起，这些大人物都落不下这个面，毕竟柳沅说来只是个妓子。

    而抗拒的人毕竟是少数。

    柳沅的名声在雁杨城这隐秘小圈子里逐渐算得上是知名。

    熟客增多的同时，前来尝鲜的人也多了。

    阴差阳错的，在大周王朝盛行起了男风。

    等东窗事发、引起重视，已经是三年后。

    这还是武帝无意间发现早朝时候有两位臣子面露异色，对上眼神的时候也匆匆避开。

    本着要做一位爱国爱民的好皇帝想法的周武，散了早朝后便将两位臣子留下来谈心。

    两位臣子都算得是颇受武帝喜欢的红人，武帝也不乐意看见自家臣子处不好关系。

    他还指望这两人能担起重任，以后替他的孙儿多多分担。

    这要是才刚开始就闹掰，武帝都不知道再哪儿选人去。

    “两位爱卿啊。”武帝和颜悦色，甚至称得上是慈祥，“你们这是……”

    两位被留下来的臣子就算是站在一起了，也隔开了很大一块距离，叫谁都看得出他们的不自在。

    而武帝还是头一回见。

    这两臣子年纪都不大，平日里也胆大，什么也敢说，何时有这般战战兢兢的模样。

    “这是闹矛盾了？”武帝宽慰道，“便说出来，朕替你们和解和解。”

    其中一位面露苦笑，强行伸手搂住了另一位臣子的肩膀，“陛下多虑了，下官并没有和程大人闹矛盾。”

    “是、是啊。”程大人浑身紧绷，像是只被踩了尾巴的猫儿。

    武帝板着脸，“朕虽然年老，眼睛却也还看得清。”

    “你看看你们，这像是没闹矛盾的样子？”

    两位臣子对视一眼，脸上忽的就红了，尴尬地远离一些。

    武帝看得愈发古怪。

    奈何他怎般询问，两臣子也不开口，反复只强调没有闹矛盾、更不会有隔阂、绝对不会知错犯错分割朝内势力。

    任由两臣子再三保证，武帝依旧拿怀疑地眼神看着。

    闹了大半时辰，着实问不出什么，武帝才将两人放了出去。

    转眼便叫了暗卫去探查。

    “天真，这世上就没有朕不能知道的事情。”

    然而等知道后，武帝才觉得还是自己不要知道得好。

    捏着暗卫呈上来的折子，武帝双手颤抖，白胡须不断抖动，眼皮直跳。

    “有违人伦、颠鸾倒凤……这、这、大逆不道！”武帝气得将折子扔在了暗卫身上，“还有图！怎么还有图！谁画的图？给朕拖出去砍了！”

    暗卫安静得像是只鹌鹑，缩成一团不敢出声。

    虽然武帝平日里都是和和气气，但是毕竟是一朝君王，这一旦发怒了谁敢惹啊。

    闹不好就是‘十八年后又是一个好汉’。

    暗卫倒是想回答，但是他也不知道这折子里是什么内容，这叫他根本没法答。

    “爷爷怎么生气了？是谁胆子这么大，将您老人家都惹生气了。”推门而入的男人有着一身华贵服饰也遮不住的好身材，肩宽腰窄胸肌鼓鼓，步伐沉稳，一看就有着几分功力，“怎么将东西扔得到处都是？”

    “太子殿下！”暗卫松了口气，觉得救星总算是来了。

    “赋易来了。”武帝深呼吸着缓气，气得胸口不断起伏。

    周赋易连忙过去，“爷爷年纪大了，不能这么动怒。”

    要是换个人说自己年纪大了，武帝得出征证明自己还能再战几十年。

    然而面前这位是自己最疼爱的孙儿，武帝一边享受着孙儿给自己倒的茶，一边做出年老衰弱的样子，唉声连天，“唉……也是臣子不争气，叫朕这般发怒。”

    “还好，还好赋易你乖。”

    “乖孙儿，你到底什么时候来接了爷爷的位置，爷爷是真的想当太上皇了。”

    周赋易眼角一抽，“咳，爷爷您身体硬朗，咱大周王朝在您的统治下国泰民安，大家可是缺不了您。”

    不由得武帝再追问，周赋易开始转移话题，“爷爷您还没说这是谁人惹得您发怒。”

    他一边弯腰去捡扔在地上的折子。

    “孙儿得替您……”

    周赋易的声音戛然而止。

    他捡起来的折子自然展开，那副极有冲击感的图便印入他眼中。

    画上是三人亲热交缠，其中两位面貌熟悉，周赋易认得这是朝中新人，正受宠，平日里敢说敢做、不畏强权，言语间都是为了大周王朝，所以很得武帝喜欢，周赋易见过他们几次，身材高大不似文官，听说也有练武习惯，周赋易还决定要私下交好一下，免得自己上位了这两人反对。

    现在看来……

    周赋易面色古怪，连忙甩开脑中的想法，觉得不能私下里接触，谁曾想到这两人老实憨厚的，背地里却喜欢玩龙阳。

    他看向画上的第三人，只是一眼便移不开视线了。

    画师的功底很好，将画上那少年的神态勾勒得活灵活现，似乎下一刻就要从画里走出来。

    少年身披薄纱，曼妙身子若隐若现，私处却大方地展露，尺寸惊人的性器正肏在程大人的后穴里，让程大人那一向古板的表情都裂开，吐着舌头皱着眉，扬声欲歌，而另一位董大人就格外放得开，赤裸地跪立着，用手挤着自己的一对大胸，将奶头递到了少年的口中，少年含着他的乳头，唇角还上翘着带着一抹笑意。

    ‘啪——’折子再次摔落地上。

    周赋易脑海里发蒙。

    “怎么了乖孙儿？”武帝连忙招手让暗卫将折子拿开，“你不该看啊，这东西太污秽了，脏了你的眼。”

    “污秽……不该看的。”周赋易心不在焉地应声，看见暗卫将折子收拾走，手指微动。

    他居然产生了想将折子里那张画私藏下来的想法。

    周赋易咬了咬自己的舌尖。

    “……乖孙儿，你在听朕说话吗？”武帝叫了周赋易好几声，这太子殿下也没反应，武帝有些不太开心。

    不过他面对周赋易的不开心只是那种家里长辈被无视了闹小孩子脾气的不开心。

    周赋易安抚了几声，武帝便好了。

    武帝连声叹，“是朕看走了眼，原本以为程锆与董合稚都是能堪大用之人，这才再三提拔培养，指望着他两能成为你将来的助力，谁曾想……唉——朕还是老了，眼神也不准了。”

    “爷爷切莫这般说。”周赋易再是安慰，又思量着说，“程大人与董大人虽然……性癖古怪，但确是可造之材，孙儿认为，还可再给他们一次机会。”

    “便听了你的。”

    武帝很轻易地被周赋易哄好。

    周赋易已经忘记自己原本是要过来做什么的，见武帝心情好些了便告辞，寻摸着找到了刚才在屋里的暗卫。

    “刚才的折子呢？”

    面对外人的时候，周赋易就端起了架子，毕竟他是一国太子，只要他想，随时都能登基为皇。

    态度亲切是一回事，拎清自己身份就是另一回事。

    不该客气的时候周赋易从不客气，冷着脸严肃的时候还是颇有几分帝王之风。

    暗卫很沉默，从怀里摸出了那折子，犹豫该不该递给他，“殿下，这折子理应销毁……”

    暗卫很发愁，一面是皇帝，一面是未来的皇帝，这哪边他也得罪不起啊。

    虽然这折子里不是什么重要隐秘，只是如同小黄本一样的详细叙述。

    周赋易一言不发，将折子拿过，塞入怀里，转身就走。

    走了两步他又回身问道，“这折子里的画，是哪位画师的？”

    暗卫这是真的不知道了，无助可怜地看向不远处的同僚。

    还藏在阴影里原本能看一场好戏的另一名暗卫被指出来了，对同伴气得不行，不过又不敢在太子殿下面前发火，而巧之又巧的，在折子上画画的那位画师，他还真的知道。

    “是属下的同僚，暗十一。”暗卫在太子殿下的威压下，‘不得不’出卖同伴。

    甚至还出卖得很开心。

    凉了吧，让你特么的乱画画，这下被太子给盯上了，呵，听说还将皇帝陛下惹生气了，看你暗十一这次不得完了！

    暗卫满心黑暗思想。

    随后便听说太子殿下给暗十一赏赐了不少东西。

    暗卫打出问号。

    这是不是有哪儿不太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