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人家来帮你剃了吧

    小厮抬了木桶、提了几回热水过来，放在屏风后面，柳沅的屋里也点起来熏香。

    若有似无的香味却存在感极强。

    客人在屏风后脱了衣裳入水，隐约还能听见外边的美人那委屈的嘟囔，

    蒲扇般的大手捞起水往肩背上泼，粗野狂放得谈不上什么美感。

    客人也知道自己的样貌，把隔壁小孩吓哭是常有的事，不过把这么个娇滴滴的美人吓哭，他还是心里充满了负罪感。

    不过这小美人梨花带雨的……

    客人伸手往胯下按了按，被晒成小麦色的脸色也浮现一抹红晕。

    “这小娃娃生得可真好看。”客人舔了下嘴唇，探头往屏风外面望了望。

    估计是张姨还在安抚那美人，美人也被说动了些，言语间软了些。

    客人是习武之人，张姨压低了的声音在他听来很是清楚，也没把她将他当做大鱼来钓这事放在心上，谁钓谁还不知道呢。

    再说这么个美人，自己并不吃亏，事后多打发些赏银便是，张姨知晓他的身份，不敢做得过分，要怨也只能怨这小美人功力不够。

    就算是个男娃，那也是嫩得很。

    客人回想了一下潜入元国时候受到的招待，期待地撸了把自己的肉根。

    少年并不比女子差，甚至还比女子更紧。

    客人天生就是好男色，知道元国国风的时候甚是主动地潜伏，在里混了几天，什么花样都尝过一遍，可惜的是时间太短，吃不过瘾，便被召回去办事。等事情办完，元国乱了，他也进不去，只能回了雁杨城，来金风楼原本是抱着聊胜于无的心态，谁曾想还有个意外惊喜。

    客人连换身衣服都等不及地就跟着人过来了。

    “早知道就不这么莽撞。”客人悔恨起来，“至少得把胡子剃了。”

    办正事的时候都是一群糙老爷们，谁还注意得了形象，十天半月的不清洗，胡子乱蓬蓬的甚至还挂着碎叶小树枝。

    客人寻思自己在小美人的心中怕是没有半点形象了。

    可能还觉得自己邋遢。

    不应当，我就没受过这个委屈！

    说我凶悍吓人可以，说我邋遢丑陋不行！

    “拿一把剃刀来。”客人吩咐了小厮。

    小厮给他寻了剃刀来。

    客人动作利落，几下就将下巴上乱蓬蓬的胡须刮掉。

    张姨安抚了许久，柳沅才哭哭啼啼地止住泣音，眼角红红的可怜极了。

    “姨姨知道你受委屈了，但是咱们这一行，任何时候都要行啊，要不，你吃点药？待会熄了灯眼睛一闭床上一躺就过去了。”

    柳沅捏着手帕擦着眼泪，闻言眼皮一跳。

    还好手帕给挡住了他的表情。

    这女人，就算是小声了，当着客人的面这么说合适吗？是不是对我太好了。

    柳沅抿着嘴唇，小白牙倔强地咬着下嘴唇，拉着张姨的手臂晃了晃，“我、我可以的。”

    那副弱不禁风却强撑着的模样，让张姨好一番心疼。

    “他毕竟是客人，他……要怎么对我，人家都认的。”柳沅柔柔一笑，眼波流转，“这是姨姨给我争取的机会，我一定会努力。”

    又是一番暖心的话语，让张姨看他愈发欢喜。

    “你这小家伙，也就是年纪还小，你再大些，看姨姨不吃了你。”半老徐娘的张姨还风韵犹存，说着这话也不会觉得她是在站人便宜。

    然而柳沅不敢再演了。

    这哪儿受得住啊，我只是想活命，不是想上位当老板娘。

    刷好感虽然是习惯性操作，但是好感刷爆了这就不可取。

    张姨再叮嘱几声，带着小厮离开。

    屋里就剩下了柳沅和客人。

    柳沅抬手揉了下眼睛，刚才演太过，眼睛都哭疼了。

    虽然楚楚可怜的戏码很能博得好感，但是柳沅决定以后还是少演为好，太伤眼睛了。

    柳沅给自己倒了杯水补充水分，寻思着要怎么应付这位客人。

    从刚才张姨透露出来的信息，这位客人可是去过元国，知道那边的小倌是怎么个服侍法。

    啧，难啊，这熊一样的体格咋推啊？

    现在跑还来得及吗？

    “你进来一下。”客人的声音很低沉，像是一颗惊雷在胸腔炸开那般。

    初次听的时候觉得有些吵闹吓人，听久了倒是能听出独有的韵律来。

    中气十足，在战场上喊起来的话估摸着很能鼓舞人心。

    “来了。”柳沅小声答应。

    屏风外还传来了杯子滚动和小美人的惊呼，客人猜测是自己突然出声吓到了他，这一番手忙脚乱之后他便靠近了屏风，脚步迟疑地在屏风外停下，羞怯地在屏风旁露出半边脸，“您、客人有什么事情吗？”

    摊开双手坐在木桶里的客人衣服已经是脱光了，他太过高大，坐在木桶里，水面只到胸口下，一对大胸坦荡地露出，两点奶子嫩嫩的颜色。

    客人脱了衣服将胡须剃去，倒是少了几分粗犷。

    国字脸，薄唇，深邃双眼，眉如乱草，下巴上胡茬发青。

    高挺的鼻梁带着异域风情，为其加分不少。

    眼神熠熠，敛下眼睑时还有几分温柔的意味。

    柳沅却眼神躲闪，害怕得不敢和客人对视。

    客人心里嘀咕：都剃掉胡子了，还这么吓人吗？该不会给小美人留下心里阴影了吧？

    “给爷……咳，把镜子拿来。”客人尽力把语气放软。

    还是将这小娃吓得哆嗦一下。

    像是只耸拉着耳朵的白绒绒幼兔。

    客人就看见柳沅转身啪嗒啪嗒跑去拿了铜镜，递给他的时候手指尖尖都在颤抖。

    客人无意间摸到他的手指，发觉他的手指很凉，顺手就逮住他的手腕了，“你冷吗？要不要一起泡泡？”

    客人寻思总这么让他躲着也不好啊，虽然自己是客人，但是自己年岁长，得主动点，要打破僵局，不然这一晚不得浪费过去了。

    想到待会可能会发生的事情，客人觉得自己鸡儿梆硬。

    “呀！”被突然拽住手，柳沅惊叫一声，扁着嘴又差点哭了。

    “你别哭啊。”客人抬手就很熟练地捂他嘴。

    大手径直是遮住了柳沅的下半张脸。

    客人是下意识地反应，柳沅却猜起了他会不会是土匪，这绑人的动作很是娴熟。

    貌似土匪绑人要绑金还挺赚钱吼，洗白了买个官来当，也挺常见的。

    心里猜想不断，柳沅面上却做出被吓呆的样子，眨巴着眼睛看着客人，身子在他掌心下哆嗦。

    近距离看着小美人的五官，每一处都带着勾人的意味，客人眼神发沉，心里起了邪念，单手就轻松将他拎起拉进了木桶里。

    ‘哗啦’的水声响了一阵。

    还混着几声惊呼。

    等安静些下来的时候，柳沅已经骑坐在了客人身上，一身湿透，两条白藕似的手臂紧紧抱着客人的脖子生怕溺水。

    精心打理的发型也凌乱地散下，同打湿的衣服一起湿漉漉地贴在身子上。

    那一脸有些夸张的妆容碰了水便乱了，客人嘴角一抽，拿起帕子给他全擦了去。

    原本以为要看到美人变丑女的戏码，客人都做好了心里准备。

    挪开帕子的时候却将他惊艳了。

    没了妆容的柳沅露出原本面貌，清秀的五官如同出水芙蓉，带着几分稚嫩，眼尾上挑，是多情的桃花眼，就连眉毛都弯得恰到好处。

    客人眼神复杂，“你……原本就这么好看啊，还上什么乱七八糟的妆。”

    客人觉得自己是捡到宝了。

    而柳沅却在心里大骂这客人特么的是煞笔吧。

    哪儿有这样把人往水里拖的？莽夫！你特么是水鬼索命吗！再急色也不是这么急色的啊！

    敲！气死了。

    然而心里再生气，柳沅面上也只能做出后怕的样子，弱弱道，“吓死人家了，客人你好坏。”

    雌雄莫辩的声音软乎乎的，如果不是客人刚才趁机在柳沅身下偷摸一把，真不能分辨他是男是女。

    这娇嗔的一句让客人眼神里的火愈燃愈茂盛。

    客人搂住柳沅的细腰，大手在他身上色情地揉捏，“你是第一次？我会温柔些的。”

    听这话，就是准备要开始了。

    客人埋首啃着柳沅的脖子，柳沅嘴角抽了下。

    这特么你啃鸭脖呢？痛死了。

    柳沅当然不能就这么任由他开始，熏香才刚点上，药效都还没渗透。

    “呜～好疼。”柳沅抵着他肩膀将他推开。

    眼中泪光盈盈，这回不是装的，是真的疼。

    “客人……”柳沅骑在他身上，小手从客人的肩膀缓缓摸到他的腰胯，在下腹暧昧地抚摸。

    客人按捺不住地伸手去抓的时候，柳沅又挪开了手。

    灵活得像是一条美人蛇。

    柳沅的手指羽毛似的在客人的下巴上滑动，“没有剃干净，刺得人家好疼。”

    “要不……人家来帮你剃干净吧？”

    剃刀就放在旁边，就算是客人不愿意浪费时间，阻止的话这时候也说不出来。

    剃刀就抵在他的下巴上，稍微动弹就怕把脖子给割了。

    “人家可是主动帮你的，感动吗？”

    客人是真的不敢动。

    他斟酌着开口，“小沅，我们打个商量？”

    客人之前有听到张姨是这么唤他。

    “我不亲你，能不剃了吗？”

    柳沅一手握着剃刀，另一手捏着他的下巴，一幅认真的样子给客人刮着下巴上的胡茬。

    “可是……”柳沅小小声，“人家怕疼。”

    “我不亲你。”客人强调道。

    柳沅点点头，“客人说的话，我自是信的，可是……”

    柔若无骨的小手又按在了客人的下腹，手指缠住粗黑的耻毛扯了下，“这里，蹭着会很疼的。”

    “我可以一并剃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