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猫
温枣不知道自己在慌乱之中摁到了哪里。 总之,下一秒,一坨橘黄色占据了她的整个手机屏幕。柔和的橘色,毛乎乎的外围,中间还掺杂着白色的圈儿。而屏幕的边缘,还有一只白色爪子样的东西。 “啊?” 屏幕那头的少女像是后知后觉般的反应过来,轻呼出声。她头发没扎,随意地披散在肩头,带一点儿自然卷,被窗外的光线染上了一层温柔的绒毛,连带着整个人看起来都柔和不少。 “丑丑,乖,挪一下。”温枣听见屏幕那头传来人声,带着轻微的电流音,因而连带着觉得这声都陌生了起来。 边角的白爪子竖立起来,镜头摇晃着,忽然定格在一张被放大的脸上。 少年黑色的眸子被摄像头勾勒的分外模糊,睫毛浓密,略微上扬的眼角。在被掠夺过多的光线之下兀的给人一种疏离感。 短暂的卡壳后,视频通话重新流畅起来。 虞川笑着解释:“这是我家的猫,叫丑丑。”膝盖上卧着的大橘不懈的往人身上直顶,因而在镜头里脸都蹭变了形。 温枣格外喜欢猫,连带着脸上也带上些喜出望外的神情。 “让我看看它的脸嘛。”带鼻音的声有点撒娇的意味。 虞川拿远了手机屏幕,调整着坐姿,单手怀着丑丑,把摄像头正对着那张肉乎乎的脸。 “喵~” 丑丑黏糊糊的叫了一声,又往人身上蹭。 温枣看着欢喜,“丑丑好可爱呀。” “是吧。” 镜头里的小姑娘凑屏幕很近。染红的小巧鼻头,不只是被光线照着还是天生的浅褐色瞳孔,嘴唇轻轻抿起来,又动了动,“我一直想养一只猫猫。” 虞川镜头外的视线停留在那双小巧的嘴巴上,“那怎么不养呢?”他耐心的举着手机,全方位的展示丑丑的肉体。 他隐约听到少女的叹气声,“家里人不给么?” “嗯。”温枣痴迷的望着那条毛乎乎,一动一摆的尾巴,“丑丑是橘猫吧?我最喜欢橘猫了。” “橘猫基本都胖。”虞川撸着丑丑早就消失不见的脖子,笑道。 温枣:“胖着多可爱呀。我就喜欢。” 他见人是真的喜欢,便也不再说丑丑的坏话,连科普带解说似的把丑丑生平喜好习惯脾气全都介绍了一遍,直说到口干舌燥。 小姑娘听得津津有味,不时的发问。 虞川觉着自己好笑,竟没有一只噬元兽讨人喜欢,“咱们要忘了正事了。” 温枣这才转移了注意力,不再坚持于要看丑丑的各种“吃穿用度”。不知何时,窗外的阳光已经敛了好些,她才注意到屏幕下方的计时。 视频通话已超60分钟…… 手机下压着的还是那到导数题。她抬眼又朝手机屏幕里看去,画面定格在少年耷在丑丑脑袋上的一只手上。骨节分明,棱角立体,指甲被修剪的规整干净。 虞川:“怎么呆了?” 她赶忙移开视线。支吾着说是在思考那道数学题。 “你把镜头调成后置,给我看看那题。” 温枣乖乖照做,但由于还不熟悉,调镜头的翻转了一个360度,把自己连带着房间里的装修都给人看了一遍。 虞川望着她床上堆着的两个大小草莓靠枕觉得有趣,追着她问是不是娃娃都喜欢买父子款。 她先是没反应过来,愣着思考了有一秒。 虞川对着屏幕手指一曲,没忍住笑出了声。 温枣这才明白过来人是在逗她,“……别人非要送我的。” “我也不是很喜欢。” 虞川:“好好好,我们看题。” 一连着应声的“好”有着虞川自个都没意识到的温柔。温枣刚握起的笔尖连带着顿了顿,忽然觉得身上某处重重地跳了下。 她小声的重复了一遍,“我们?” 像是小孩子接触到两个陌生的字眼,血液随着发声上涌,唇舌轻启间,无名的、小小的冲动在脑海里轻轻的炸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