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请吃掉我

    “那条鱼说他要吃了我！”莫里森慌不择路地跑到了欧文面前，大手抓着欧文的肩膀一阵摇晃。

    欧文看着一手拽着裤腰、满面惊恐的莫里森，顿时凌乱，“吃？”

    “哪个吃？”欧文神色奇怪地打量着莫里森，观察到莫里森的胸口似乎有些不同，怎么一边奶子大一边奶子小，就像是有一边被含着吸大了。

    “还能哪个吃？”莫里森提高了嗓门，浓眉也扬起来，“当然是字面意义的那个吃！他还要我自己去水里洗干净了。”

    “这个任务我不干了，你、你要是得劝他加入，我就退出，我回家养羊去我也不跟你佣兵团了！”

    莫里森都开始怀疑欧文是不是受到了鲛人的蛊惑，而自己就是那个无辜可怜的祭品。

    欧文眼角直抽抽，挥手将莫里森拍开，“头都给我晃晕了。”

    “你肯定是自己理解错，他怎么可能会要吃你。”

    “浑身臭熏熏的，闻着也没食欲。”

    莫里森抬起手臂闻到自己身上的海腥味，梗着脖子辩驳，“比你可干净多了。”

    这一群佣兵在大海上都没条件每日沐浴，每一个都肆意散发着雄厚荷尔蒙，欧文现在这么说也是五十步笑百步。

    “不是我说，你为啥非得把他给留下？”莫里森踌躇许久，还是耐不住好奇地询问。

    欧文查看着格斯上交来的统计清单，手指在桌板上有规律地敲击，不答反问，“你当初为什么会加入我的佣兵团？”

    “啊？”莫里森一时没反应过来，他呆愣一瞬，回，“那不是你骗我说加入了就给我一块地养羊的吗？”

    “你说起这个来我还想起了，我的地呢？我的羊呢？”

    “我加入也得一年了吧，一年我养羊我都该发家致富了！你看看现在，我还得指着任务的几个金币来生活！”

    欧文挥手，“不要在意这些细节，咱们这么久的感情了还比不过几只羊？”

    莫里森气急，双手啪地拍在桌板上，“那能是几只羊的事？！”

    “那你猎魔刀是不是我免费给你弄的？”欧文指了下他的武器，“练武不得比养羊快乐？你是想要力量、还是想要羊？”

    如果不被欧文拐上这艘贼船，莫里森觉得自己放羊的生活应当是格外快乐。

    然而一旦体会过强大的力量、感受过平民尊敬的眼神后，莫里森膨胀的虚荣心让他无法再回归平庸。

    莫里森后知后觉地感受到团长的可怕，讷讷的说，“欧文你、还挺有心计的。”

    “你以为我跟你一样傻？”欧文瞥了他一眼。

    他年级最小，光有武力当上团长位置的话，也无法服众。

    莫里森沉思半晌，不得不承认自己的智商的确比不过欧文。

    “可是你还是没说为什么非得让那家伙留下。”

    欧文恨铁不成钢地看了他一眼，幽幽地说，“我从不做亏本买卖。”

    “你还会做买卖？”

    “……形容，只是这么形容而已！”

    欧文头疼地按着自己的太阳穴，浑身的不适都被勾起来了。

    他承认自己的确被鲛人吸引，却也未到不可救药的地步。

    如果不是鲛人那强大的武力值，这么稀罕的物种，他就算是用强硬手段也得将其留下。既然不能来硬的，现在只能利诱。

    “莫里森。”欧文表情严肃，“不管他想要什么，你都必须答应他。”

    “就算是，为了我们的佣兵团。”

    莫里森被他这庄严肃穆的态度唬住，愣愣地点头。

    他再次犹豫，“可是他想要吃了我。”

    欧文面色复杂，打量着莫里森魁梧的躯体，“不是你想的那个吃。”

    “他……是想和你、交配。”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条鱼，他现在还处于发情期。”

    “莫里森，满足他就好。”

    莫里森的表情变得惊恐，瞠目结舌，“交、交配？！”

    “你怎么知道？”

    “……咳。”欧文尴尬地咳嗽一声，“你管我怎么知道的，让你怎么做你就怎么做，我是团长你是团长？”

    这群糙汉子，对于贞操并不怎么看重，又不是小姑娘被上了就会一哭二闹三上吊的，他们每回任务结束后还得去酒馆找点站街女疏解欲望呢。

    莫里森抬起手挠了挠头，眉目间有点尴尬，得知是自己领会错之后他也放松一些，至少性命无忧了。

    “行吧。”

    准备为了大义而舍身的莫里森磨磨蹭蹭许久才回到了甲板上，却发现原本该在船栏上的冉星海不见了踪影。

    莫里森当时就着急了，冲到船栏边往下看去，莫里森心里咯噔一下。

    原本该停着小渔船的地方也空荡荡的，并没有那熟悉的身影。

    “糟了。”莫里森都怀疑是自己将冉星海给气走了。

    他绕着商船走了一圈，才在后甲板找到了冉星海。

    对方正对着西沉的夕阳，舒服地仰着头。

    “……你是向日葵么。”莫里森也没想到冉星海只是换了个地方晒太阳。

    冉星海没理他，对于这突然逃跑的家伙，冉星海对他的好感直线下降。

    莫里森摸着自己的下巴，麻爪了。

    这要怎么说？难道就直接脱光了走到鲛人的面前说‘请吃’吗？要是对方有反应还好，特么的要是没反应那可就太丢人了！

    莫里森盘腿坐下，视线恍若实质地粘在冉星海的后腰。

    细嫩白皙的腰看起来很柔软，感觉比莫里森压过的任何一个站街女的手感都要好。

    如果真是欧文说的那种‘吃’，面对这种尤物，莫里森并不觉得自己会吃亏。

    只是，鲛人、那要怎么交配？

    这也没洞啊。

    莫里森狠狠挠了挠下巴，苦大仇深地盯着冉星海的尾椎。

    不会是欧文在骗他吧？

    沉浸在自己心思里万分纠结的莫里森都没发现冉星海是什么时候凑到了他的面前。

    “喂。”冉星海高高在上地俯视他，“给我面包。”

    就算是讨要东西的态度也是理所当然。

    莫里森也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对，在这武力至上的世界，强者做什么都是对的。

    “我去给你拿。”

    莫里森离开了，不过一分钟就再次回来，将储存食物的箱子放到了冉星海面前。

    获得了食物的冉星海模样乖巧地坐在那里撕着面包。

    莫里森趁机询问，“那个、你还想吃点别的吗？”

    冉星海好奇地看向他，“什么？比面包美味吗？”

    莫里森刚想说‘我’，一时间顿住，他不确定自己在鲛人的观念中到底有没有面包美味。

    “嗯、可能没有……但是你可以试试。”

    “拿来。”冉星海伸出手。

    鲛人的手指白皙得几乎透明，纤细得似乎轻轻一碰就能将其折断。

    莫里森伸手握住了冉星海苍白的指尖。

    “嗯？”冉星海迷茫地看着自己的手心，“什么也没有啊。”

    莫里森还是头一回儿做这种事情，莫名地脸红，“咳，那个，你可以试试，吃我。”

    莫里森觉得鲛人简直就是个单纯好骗的小孩子，这一刻莫里森有点明白欧文的意图，将这位单纯如白纸的鲛人吸纳进佣兵团，相当于就是掌握住了一个人形兵器。鲛人长期处于深海，或许对世间的常识都不了解，谁能够获得鲛人的信任，那到时候，不就是他说什么鲛人就能做什么，简直是……

    莫里森被自己的幻想吓得一个激灵。

    “我。”莫里森艰涩地说出声，“请吃掉我。”

    冉星海呆愣愣地注视他。

    他看见莫里森双眼中的污浊，看见那毫不遮掩的欲望与恶念。

    可是他不懂那其中深意。

    “不是同族……”冉星海曲起指尖，微微勾住莫里森的指节，喃喃低语，“也可以交配吗？”

    “也可以成为伴侣吗？”

    赤金色的太阳完全沉入海中，凉薄月色洒在鲛人的身上。

    白皙到透明的皮肤散发着莹莹白光。

    莫里森细看之后才发现是鲛人的鳞片折射了月光。

    冉星海态度犹豫，想要捏住莫里森的手指，又害怕着什么，面上是莫里森从未见过的柔弱。

    莫里森的大手包裹住冉星海冰凉的手掌，顺着手臂缓缓抚摸上去，他惊叹着手下如丝绸般的触感，世间竟有如此完美的杰作。

    拥有着美貌与武力，却白纸般任人肆意涂抹上颜色。

    莫里森呼吸急促。

    “可以的。”莫里森几乎要压不住自己声音里的颤抖。

    他在激动。

    宽厚的手掌抚摸上鲛人的腰背，比他想象得还要柔软。

    “等一下。”冉星海抵住他的肩膀，声音清冷，“你不会是在骗我吧？”

    “那个金发的男人之前就说异族不可相奸。”

    鲛人危险地眯起了眼睛。

    湛蓝的光亮在他眼中闪过。

    “他才是骗你的。”莫里森觉得自己现在有些鬼迷心窍了，着急地想要将这强大武器给拿下。

    “是么？”冉星海双眼迷茫，浑身的气势都消散了。

    冉星海想起了欧文在交配时候的表现，除了喊疼之外，也有很舒服的时候。

    或许，欧文是在说谎？

    大概是‘欲拒还迎’这样的。

    冉星海知道很多词，明白浅显的表面，却不解深意。

    “想交配吗？”冉星海勾住莫里森的肩膀，面颊贴近他，鼻尖轻蹭着对方的侧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