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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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情期的omega情绪都被无限放大，即便在梦里也不消停。 他梦到和温筠的第一次见面，她走进教室，吸引了所有omega的目光。他梦到她的告白，玫瑰和烛台，他还没有想好，就半推半就地答应了。他梦到她在他的发情期登门拜访，她咬住他的腺体，留下深深的伤口，烈酒一般的信息素疯狂注入。 他因为疼痛挣扎起来。 他很快梦到豪车的急停，车轮在路面留下焦黑的痕迹，尖锐的噪音造成了耳鸣。一个白色的瓷碟朝他飞过来，鲜血盖住他的眼睛。 宁佳被他闹醒了。 她给程玚洗过澡，已经精疲力尽，几乎沾上枕头就睡着了。可怀里的人不停颤抖，逐渐缩成一团，呓语着什么。 “程先生，别怕，别怕……” 她低头亲吻他的腺体，那里因为发情期变得更加柔软敏感。她抚摸他的头发，肩膀，胳膊，怀里的人逐渐舒展开来。 她补喷了一点信息素提取物在身上，在她的安抚下，程玚小声地哼吟着，无意识地往她怀里缩，不一会儿又睡得安稳了。 “不怕不怕，我在呢……晚安，程先生。” 后半夜的梦色调变得明媚。 他梦到崽崽第一天叫他爸爸，梦到幼儿园的彩色大门，梦到她给他戴上小红花。 他梦到无人的地铁，小饭馆的塑料板凳，铺着绿色毛织布料的沙发。 宁佳从沙发的缝隙里摸出一枚戒指，戴在了他的右手无名指上。 程玚醒过来的时候，手指上似乎还残存着那样的触感。他不知道那是一个吻。 衣服叠放在床头，屋子里开了暖气，他套了T恤和短裤就下床去。餐厅飘来食物的香味，他趿拉着拖鞋，光着两条腿，钻进了正在吃饭的宁佳怀里。 “呀。”宁佳放下筷子来抱他，“怎么不穿裤子，冷不冷？” 他攀着她的肩膀，嗅了嗅她的颈侧，在上面轻轻咬了一口。 “反正一会儿要脱的。”他小声说。 宁佳失笑，她说，“本来想等你起来一起吃，但我饿坏了。我煮了粥，清淡一些，你要吃一点吗？” 程玚望向餐桌。一个冒着热气的小锅，里面的白米都熬得开花。一碟颜色清淡的小咸菜，水煮蛋剥好了，光滑的蛋白上淋着酱油。 他咽了咽口水。 “要吃。” 宁佳给他乘了一小碗粥，特意舀了上面那层胶质。白煮蛋被她用筷子从中间分开，放在粥上。蛋黄流出来，沾得米粒都金光。 她吹凉了递给他，程玚拿着筷子，扶碗吃了一口。 好香，米粒好糯，熬化了似的粘在味蕾上。 “好吃……唔……” 程玚刚咽下，忽然捂住了嘴。从胃里泛起恶心，简直就像孕早期的生理反应。 宁佳的眼神都慌了，从他手上接过了餐具，用手揩干净他的嘴角，“怎么样，很难受吗？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会这么难受……” 程玚苦着脸，摸了摸胃部，叹了一口气。“我还是吃营养膏吧。” 宁佳给他递水，不停地亲他的额头，“对不起，我错了，我……” 程玚捧着她的脸颊，把她的嘴堵上了。 “不要对不起。”他又亲了她一口，“从来没有人给我做过早餐，谢谢你。” 宁佳脸红得像刚刚告白的中学生，牵上了心上人的手。 “不，不用谢。”她笨拙地说。 程玚从她的腿上下去，找了一包营养膏出来，拆开叼在嘴上。 “我想给崽崽打给电话。”他含含糊糊地说，“我昨天晚上梦到她了，你说她是不是睡不惯姑姑家，万一她没睡好呢？我姐家没有包过桌角，她会不会磕着？” 他越说越担忧，眉心的小皱纹都变深了。 先前宁佳还觉得他是漂亮脆弱的omega，像小孩一样和他撒娇，可现在他就更像一个父亲了。 “现在她应该已经醒了，她会很想听到你的声音的。”宁佳说。 程玚吸完了那包营养膏，猫咪似的舔了舔嘴唇。他坐在沙发上，找出手机给崽崽打电话，那边几乎是立刻就接了起来。 “爸爸！” 宁佳都听到了那声响亮的呼唤，她走过去，跪坐在他脚边，仰头看着他。 她的目光和电话那头的声音，让程玚觉得他被爱意包围。他问，“崽崽昨天晚上睡得好不好呀？吃过早饭了吗？” “吃过啦！想爸爸，爸爸什么时候来接崽崽？” 宁佳把头枕在他的大腿上，头发搔得他有些痒。程玚感觉腿心又湿漉漉的了，不好意思地并起腿。 “再过两天，崽崽乖，听姑姑的话。”他摸了摸宁佳的头，“你要和佳佳说话吗？” “佳佳！要！崽崽要和佳佳说话！” 程玚把电话递到她的耳边。 “崽崽你好呀。”宁佳笑着说，目光却没离开程玚。 “佳佳好，你怎么和我爸爸在一起呀？为什么不带上崽崽呀？” 宁佳对着程玚做了一个口型，等他羞涩地点头了，才说，“佳佳在和你爸爸约会呢。” “什么是约会呀？” 宁佳露出幸福的笑容，“就是我们在谈恋爱。” 她慢慢牵住程玚的手，电话那头孩子惊呼了一声，然后说，“崽崽知道谈恋爱，羞羞！佳佳要做崽崽的妈妈了吗？” “还没有哦，要等你爸爸同意。”宁佳扣住程玚的手指，将他紧紧握住。 崽崽发出失望的声音，“噢。崽崽喜欢佳佳做妈妈。” “不要乱教小孩。”程玚把手机抢走了，“崽崽要记得写作业，不要在房间里乱跑，一天只能吃一个小蛋糕。” “知道啦！” “衣服要多穿，出门一定要穿小棉袄，把围巾围上。不要爬到高的地方去，有事情要先找姑姑，不可以碰火，知道吗？”他的声音低下去，“爸爸很想你。” 宁佳摸了摸他的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