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腻玉染深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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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腻玉染深红 殷月城心道:“倘若不是人过的日子,你这头货怎么还活着?你是人不是?”面上则露出又惊奇又同情的神色,瞪大了一双凤眼,说道:“啊呦,这可真是对不住了。对了,和我在一起的那位朋友呢?” 慕流星说道:“你说那个小白脸吗?哼,他竟敢和你鬼混,真是活得不耐烦了。我们把他叫出去,本来打算把他先剁了,没想到这小子腿脚挺快,一溜烟儿就跑得无影无踪。师哥,玄武剑的事儿,可就着落在你身上了啊。” 殷月城两眼一黑,差点气晕过去,心想:“这臭狐狸抛下我独个儿逃命去了,他妈的,天下所有故事都说狐狸精是坏人,老子怎么就学不好?以后听他个千八百场说书,什么妖魔鬼怪都别想害我。” 他心中怒发欲狂,面上却笑颜盈盈,说道:“师弟千里迢迢赶赴中原,原来是为了玄武剑来着。明王大人把这么大的事儿交给你办,对你的宠信可真是没的说了,以后九龙明王的宝座非你莫属啊。” 慕流星叱道:“你胡说八道什么?九龙明王代代都是神明转世,何时轮得到我们这些凡夫俗子?”但给殷月城这么一捧,心里毕竟受用,神色愈发高傲冷峭,继续说道:“瞧在十几年同门的份儿上,只要你立刻交出玄武剑,我就给你一条活路。你要是交不出来,哼哼,休怪我辣手无情。” 殷月城掩唇而笑,眼波欲流,柔声说道:“好师弟,你把耳朵凑过来,我告诉你玄武剑在哪儿。” 慕流星恶狠狠瞪了他一眼,说道:“你以为我还是三岁小孩儿吗?我可不会上你的当。你直接说就是了,少给我掉花枪。” 殷月城微笑说道:“不成的,俗话说隔墙有耳,玄武剑牵涉的秘密太过重大,我可不敢大声说出来。若是泄露出去,不知有多少人要来杀我,我只跟你一个人说。” 慕流星稍作沉吟,从怀中取出十枚指套。 那指套是一层层金甲嵌套所制,指尖打磨得极为尖利,锋锐无比。 慕流星缓缓戴上指套,十指抡动,黄金指套喀啦喀啦一阵作响,双手箕张,形若豹爪,走到殷月城背后,左爪护住自己前胸心脉,右爪虚放在他喉头,摆好架势,这才将耳朵凑到殷月城嘴边,催促道:“你快说!” 殷月城嗤的一笑,说道:“师弟,你就这么怕我吗?” 慕流星怒道:“你故意拖延时间吗?” 殷月城咯咯笑道:“你再凑近一点,否则我死也不说。你找不到玄武剑,瞧明王怎么收拾你。”凤眸含笑,红唇似血,如艳女般貌美动人。 慕流星素知这个师哥狡猾多诈,低声说道:“你要是敢耍滑头,我绝不饶你。”把耳朵凑得更近,几乎贴住了殷月城的嘴唇。 殷月城双唇微分,呵气如兰,唇瓣轻轻碰着慕流星的耳廓,一字一句说道:“小师弟,凭你也配饶师哥的性命?且看师哥饶不饶你罢。”剑光如电,短凰剑赫然出鞘,剑锋贴着自己的胸口,迅疾无双刺向慕流星的手腕! 慕流星一声虎吼,仗着豹爪指套刀枪不入,右爪直接下摁,双指硬生生了夹住剑尖,左爪则抓向殷月城的后心,但教他抓到实处,就要连皮带肉撕开殷月城的后心! 此时两人身体距离极近,殷月城在势决不能躲避,可他听到风声,右手立即拔出长凤剑,倒转剑尖从自己腋下穿出,疾攻慕流星的心口。 这一招是攻敌之不得不救,慕流星左爪伸到一半,只得变招格挡。 只听噔的一声脆响,爪剑相撞,震得长剑嗡嗡作响。慕流星顺手拿住凤凰双剑,将殷月城整个人都搂在怀里。 他身形高大,双臂如铜浇铁铸般结实有力。殷月城用力一挣,无法挣脱,立即反足踢向慕流星的膝盖。 慕流星膝盖微曲,殷月城手肘往后一撞,慕流星双手力道霎时软了,殷月城连忙夺回双剑,身如灵蛇般溜了出来,一个鹞子翻身跃至三丈开外,喊道:“师弟,你的手下帮不帮你?” 慕流星给他逃脱出去,怒不可遏,喝道:“不用,我一个人就能拿住你!”中气十足,声音洪亮,当真如龙啸虎吟,直震得众人耳膜发麻。 殷月城正是要激得他和自己单打独斗,笑道:“好,我就领教你的高招!” 慕流星猱身直上,双爪上下齐出,上击殷月城的面门,下撩殷月城的小腹。 殷月城长剑自上而下斩落,一剑荡开双爪,短剑趁机刺出,攻守兼备,迅若脱兔。 慕流星侧身避过,殷月城收回短剑,长剑同时刺出,慕流星只得闪身再躲。 殷月城双剑上下翻飞,招式繁复,密如连珠,不给慕流星半分喘息的空隙。 慕流星这一套“灵豹一百零八式”深得九龙明王亲传,在一双豹爪上花了十数年的寒暑功夫。 尤其这半年来,明王课徒加倍严格,慕流星更是日夜苦修,勤耕不缀,自以为造诣匪浅,定能打败殷月城。 但殷月城已是豁出性命狠斗厮杀,慕流星凝神拆招,始终拿他不下,不禁心浮气躁。 翻翻滚滚拆到数百招后,慕流星愈发恼怒,突然纵身跃起,双爪直直击向殷月城的天灵盖。 殷月城竟然不躲闪,脚步微错,身子下坐,凤凰双剑交架上挺,借力打力,将千钧力道都打还到慕流星自身上去! 慕流星只觉得一股大力袭来,身子疾翻飞出,千钧一发之际,连忙伸爪抓住地板。 只听哧啦啦一阵刺耳锐响,地板上现出十道鲜明抓痕,慕流星半跪在地,勉强顿住身形,胸口一阵闷塞,哇的吐出一口鲜血,胸中烦闷稍减。 殷月城不愿与他纠缠,回剑入鞘,转身奔向屋门。 那八条汉子同时喝道:“别跑!”纷纷从腰间解下绳圈,振臂朝他直抛出来。 殷月城一来没把这八人看在眼里,犯了轻敌的大忌;二来急于脱身,匆匆一瞥,并没看出绳索的厉害。 他足下不停,身形游走,一步步退向东北角,接连躲过七只绳圈,姿势无比灵活巧妙。 但这八名汉子套圈的功夫其实是一套精妙阵法,八只绳圈飞来的方向时机拿捏得分毫不爽,互不纠缠,此起彼伏,虚虚实实,盘旋飞舞中暗藏无数生克变化,就是要引着他走向东北角。 殷月城才走到第七步上,突然腕上一紧,第八只绳圈从一个刁钻的角度冒了出来,牢牢套住他的右手! 殷月城大吃一惊,那汉子用力拉住绳索,拼命拖拽殷月城的右臂。 殷月城手臂剧痛,怒骂道:“你套牲口吗?”犟脾气一上来,怎么也不肯认输,左手拔出长剑,用力插入地板,单膝跪下,抓住剑柄稳住身形,权当这条膀子不是自己的,咬牙与那汉子拉锯起来。 那绳索质地特殊,金戈难断,那汉子又膀大腰粗,力道奇大,两相拉锯之下,殷月城的右臂绷得越来越直,拉得越来越长,绳索慢慢嵌入皮肉,勒得白腻的肌肤上渗出一层鲜血。 正所谓腻玉染深红,艳美之中,透露着一种说不出的残忍。 另外七名汉子再次甩出绳索,三绳从侧边连环飞至,殷月城只得拔剑阻挡,身子被拖得向前挪动数步,连忙又把剑插入地板。 就在这一瞬间,四条绳索从东西南北飞落而下,一圈一圈套住了殷月城的脖颈。 那四个汉子用力向外一扯,殷月城的脖子几乎给他们绞断了,两眼发黑,连哼也没哼一下,登时委顿在地。 八名汉子大叫道:“抓住了,抓住了!”抢上前来,取出铁索,将殷月城的手足牢牢捆住,又夺走凤凰双剑丢在一旁,这才取掉他脖间腕上的套索。 殷月城迷迷糊糊回过神来,想起八汉套索的手段,登时满脸怒容,说道:“姓慕的,咱们不是说好单打独斗的吗?你们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还要不要脸了?” 慕流星这时已自行站起,闻声怒道:“谁允许你们八个插手?” 八名汉子都露出惶恐之色,齐声说道:“是属下僭越了。” 慕流星阔步走来,反手一巴掌,重重抽在一名汉子脸上。 锋锐豹爪划烂皮肉,那汉子脸上鲜血狂涌而出,剧痛钻心,却一句话也不敢说,捂着脸连声谢罪。 殷月城大声叫道:“你少装模作样了,快点放开我!” 慕流星虽然厉声呵斥八名属下,但心知肚明,若没有八人绳索阵法相助,自己险些就叫殷月城溜之大吉了,恨恨说道:“你还敢叫我放开你?你背叛明王,私逃出寺,可知犯下多少条死罪?你还不认罪吗?” 殷月城破口大骂道:“做都做了,他妈的还有什么好说的?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虽说“悉听尊便”,但心中愤懑难平,又赌咒道:“我死后要化成恶鬼,天天纠缠你们。” 慕流星说道:“怕你么?你活着打不过我们,死了倒涨能耐了?快说,玄武剑藏到哪儿去了?你不说,我就砍断你的双手。你还不说,我就砍断你的双腿。等我把你做成人彘,看你还敢不敢倔强。” 殷月城死倒不怕,但想到变成断手断脚的残废,背后不禁冒出冷汗,口气放软了,支支吾吾说道:“我……我把玄武剑给别人了。” 慕流星凶相毕露,喝问道:“你倒大方得很啊,给谁了?” 殷月城刚想说:“裴少君。”随即想到:“裴少君虚无缥缈,这个人究竟是不是真的,连我都搞不清楚,臭小子肯定不会信我,最好把这件事情推到一个有名有姓、实实在在的厉害对头身上。 “有了,不如就说小王爷已经把玄武剑送回皇宫,谅他也不敢去皇宫抢剑……不,小王爷已经给佳藏大喇嘛擒住,倘若两边核对口供,老子的谎话立即穿帮。怎么办?这口黑锅该推给谁才好?” 慕流星见他眼神乱飘,不知肚里在打什么坏主意,怒道:“我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是不是非要剁掉你一条膀子,你才会说真话?”伸足一踢,短凰剑从地上飞起,抬手拔出短剑,作势就要削下殷月城的肩膀。 寒冷剑风压迫而来,殷月城呼吸一窒,电光火石之间福至心灵,脱口而出道:“江南鄢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