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莫涟是很早起来的。可当他睁眼的时候就瞧见薛瑾琦正在换衣服，瞧着他露出了个稍许温柔的微笑。“哥，你醒了？” 莫涟轻轻点点头，“他到了？” “还没有，哥，我送你去手术室。” 薛瑾琦仔细的系上袖口，又瞧着莫涟温柔地笑了一下。 莫涟点点头，取过薛瑾琦放好的衣物换上。薛瑾琦扶着他坐上轮椅，再推着人出了门。 莫涟被送往了市中心医护水平最高端的医院，Doc.J到的时候，已经是一切就绪直待手术了。薛瑾琦小心地捏了捏莫涟的手，又勾了勾他的手心，“对不起，哥，今天可能会有些疼。你要撑过去。” 薛瑾琦小心地拥抱了一下莫涟，轻轻地亲了亲他的脸颊。“我就在门口等你。” 莫涟没吭声，薛瑾琦知道他潜意识里还是不情愿的。薛瑾琦小心地搂着莫涟，“ 哥，以后我陪你做康复，一定会好起来的。你不要怕。” 莫涟瞧着蜷在他身前，几乎是半跪着的薛瑾琦，对方的眼眸里似乎只能照亮他一个人。薛瑾琦的眼里带着那么些虔诚的光芒。 莫涟轻轻地转过头，他不想死。即使是这样身体病态，他也有想为之活下去的人。 Doctor J. 几乎是有些气冲冲地走到莫涟跟前的。他瞪了一眼莫涟，瞧着对方有些乖巧的脸也有些说不出话来。 莫涟是他手术对象里最乖的孩子，也是最年轻的一个。年纪轻轻有这种病，本就会急躁委屈的，可是他却一直这么平静的接受手术，配合治疗，没有喊过一句疼。 和他手术了八年，却没有见过一次他的家长。每次都是旁边这个比他还小一些的薛瑾琦。Doc.J对薛瑾琦的印象不太妙，他总记得这是个有些淘又很皮实的孩子。薛瑾琦可以因为他的一句硬话就想砸了他的手术室。当然不是针对他的硬话，是针对他哥的。 Doc J.几乎有些不太友善的又瞪了一眼薛瑾琦后，示意对方可以推着莫涟进手术室。莫涟进了手术室后，薛瑾琦就被赶了出去。 莫涟挨了至少三十分钟的训，期间他连一点表情都没变化。Doc J.就心软了，正式手术开始，其他病人总会因为疼痛要至少咬上毛巾或者喊出声，可莫涟仍是这般平静的模样。 莫涟闭着眼睛，只轻轻地皱起眉，因为疼痛而微咬嘴唇。 手术持续了好几个小时，期间薛瑾琦就乖乖地在门口坐着，抱着手机也不打游戏，也不聊天，就专注地望着手术室。 莫涟出来的时候薛瑾琦的眼睛猛地亮了起来，站起身就走了过去，凑到轮椅边上，“哥。” 莫涟瞧着他，还是有些疲倦，“瑾琦，我好累。” 薛瑾琦想抱紧莫涟，想拥抱他的一切病痛小情绪想让他知道一切都过去了。但他最后却只是小心翼翼地俯下身，亲了亲莫涟的额头。 “以后我会监督哥的康复训练的。如果哥不乖了，我就也打哥的屁股。” 薛瑾琦小声地附在莫涟耳畔，轻声说道。 莫涟心猛地一跳，手下意识地攥紧了。“薛瑾琦。” 薛瑾琦的声音尤其好听，当然加上这句话的内容就更是诱人了。 “对不起，哈哈哈，哥我是开玩笑的！” 薛瑾琦笑了笑，“我带你回家吧。” 莫涟抿嘴，小心翼翼地开口，“我想去逛街景，再玩会儿。” 许是这样的薛瑾琦过于担当，让他产生了莫名的依赖感。 “好，哥，我都听你的。” 薛瑾琦推着轮椅，慢慢地进了电梯。 进了商场，到底是轮椅显眼，招得不少人都多看了过来。也有人惋叹这样一个精致的人怎么摊上了这样病痛的双腿。 薛瑾琦推着莫涟上了五层 ，买了份章鱼小丸子，就默默等着。 “我也想像他们一样。” 莫涟轻声叹了口气，接过了薛瑾琦刚去顺路排队买的热奶茶。 薛瑾琦专注的瞧着他，“哥，我觉得你比他们都好。我最喜欢的” 薛瑾琦轻轻抓住莫涟的手，表情突然闪过一瞬间的惊讶，随即薛瑾琦就掩饰了过去，“就是你的温柔。是你本身。” 莫涟瞧着他，嘴角轻轻上扬，“你都挨了顿狠揍了，还觉得我温柔？” 薛瑾琦轻轻笑了笑，嘴角上扬，笑得露出了小虎牙，眉眼弯弯的带着笑意。“就喜欢哥这样的，看着温柔，打人手狠的。” 莫涟轻轻扭过了头，“章鱼小丸子好了。” 薛瑾琦起身去接，拿了两根签，递给了莫涟。“哥，我有些事，我现在去处理。我待会儿就回来。” 莫涟轻轻点头，拿起盒子，用签子叉着吃了一口章鱼烧。 薛瑾琦打了个电话。“ 我…我觉得我们可能不合适了。” “嗯？” 电话那头的声音很好听，还带着些慵懒的感觉。一听就是个很漂亮的女生。 薛瑾琦咬了咬嘴唇，“我的错。等我回美国，我由你撒气，你就是打断整个藤杖都行。可是我不能再逃避了。” 薛瑾琦说及此，表情都有些难受，“ 我找到主了，我还动心了。” “就是你哥吗？” 那边女生的声音还是那样懒懒的，听不出有多生气。“薛瑾琦，你该庆幸，我早看出来这点了，没有沦陷。不然，就不是打断藤杖的事了。” 薛瑾琦嘴角轻轻上扬，“谢谢姐。…祝你幸福。” “找到个趁手的受虐狂还挺难办的。” 陆月遥淡声开口，“ 就当是我最后一次给你惩罚吧。替我向莫涟哥问好，你再讨个一百藤杖。不抽得皮开肉绽，我不肯饶。” 薛瑾琦苦涩，“伤到姐的心了，对不起。可是我不想隐瞒。” “和你恋爱挺开心的，但也不能贪恋。总看得出来你心底有人了。” 陆月遥打着字，正赶着经济的论文。她是戴着airpod接的电话。“ 回来，我不打你了。陪我喝次酒，哄哄我。” 薛瑾琦咬着嘴唇，“你知道我喜欢过你的。我很喜欢，很喜欢的。” “我知道。可没有爱来得真切。我是动心，他是铭心刻骨。你就期盼着我赶紧找个趁手的人，忘了你吧。” 薛瑾琦低下头，瞧层层叠叠的环梯，“ 姐，我以前宿舍的室友沈忻泱也是个M，我把他联系方式给你。就是他性子和我不同，很倔。你可能会想往死里抽他。” “还卖室友呢？” 陆月遥笑着，“我没有强迫别人的习惯。” 薛瑾琦叹了口气，“姐，我希望你可以过得好好的。你有什么事，还是可以打给我。” 陆月遥不置可否，“ 你不是陪着莫涟哥出来手术吗？怎么还在手术过程中打电话？” 薛瑾琦嗯了一声，“那我回去再和姐聊。你心情不好，千万不要吃冷食或者喝酒，姐，对自己好点。” “知道了，唠叨。” 陆月遥挂了电话，勾手示意跪在地上的杜月弦站起身。“过来，趴着。” 杜月弦嘴唇一哆嗦，身后那个紫屁股还在泛着肿，实在抵不住责打了。“别…别打了，我疼。” “哼，不好玩。” 陆月遥伸手捏了捏杜月弦的脸蛋，“现在下楼陪我去吃饭，里面不许穿衣服了。我今天分手了，心情不好。” 杜月弦眼睛一亮，希冀地望着她。陆月遥啪地就是一巴掌，“你期待什么呢，给你机会了？” 杜月弦低着头，轻轻用手抚摸着脸颊，蜷缩着身子想遮掩住兴奋起来的下半身。眼角泛着泪水。 他是个长得很帅的男生。外貌不像薛瑾琦那般出众，却也是迷人又干净的一张脸。因为陆月遥的要求，他甚至剃了寸头，可他的颜值愣是撑起了这个发型，瞧起来倒有几分像兵哥儿。 跪在陆月遥面前，却又显得格外乖巧，倒有几分反差的对比感。他眼角泛泪，像是受了伤的烈豹，只轻轻地抚去伤口上的血。 陆月遥瞪了一眼杜月弦，起身去更衣了。杜月弦抿了抿嘴，小心翼翼地站起身去更衣，把裤子扯上，疼得又是轻轻一声痛呼。 “过来。” 陆月遥勾了勾手，杜月弦就慢慢地凑近了。陆月遥扯着杜月弦的衣领，和对方接吻。“大学生的味道，好像的确不太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