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 心伤难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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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承霄刚回客栈,就听底下的人禀报有人拜访,正是那不夜宫宫主司徒寻。门外还停着数辆马车,分别装满了金银绸锻,绫罗布匹。 司徒寻开门见山地道:“元公子,在下负荆请罪来了,日前多有得罪,还请大人大量,不计前嫌!” 元承霄哼了一声,之所以没将此人驱逐出去,是因了此人背后的势力不容小觑,就算不小心打一个喷嚏,恐怕这京城上下都会抖一抖。并不是怕,也不一定要怎样结交,多一个朋友总比树敌为好。 见元承霄负手不语,司徒寻故意道:“想那郁公子昂藏七尺,明明有铮铮男儿之气不容亵渎,偏生诸多诱人之处,稍作打扮更是艳比花魁、魅惑横生犹胜女子,不然也不会引得那万爷垂青。” 元承霄蓦然怒道:“你还敢说,如果不是你将他当作小倌般打扮,又岂会引得那万爷误会,差点……” “元公子息怒,此事虽怪在下鲁莽,但在下已经尽力弥补,如果不是我硬着头皮极力阻拦,那万爷岂会善罢干休……” 虽有这样的事实,但若不是郁千惆本身聪慧过人,以言语让万爷起了敬佩之心,如何能够避免那场劫难!元承霄当下讥笑道;“这么说,本座应该感谢你了?” 司徒寻忙道:“岂敢岂敢……不过在下有一良方,可助元公子尽可能抚平郁公子之伤!” 元承霄总算正眼瞧他,语气中颇为怀疑:“费离都毫无办法,你倒是说说,有何良方?” “非身上之伤,是‘心伤’” “心伤……”元承霄内心猛地一缩,黯然想道:不错,是心伤,他带给郁千惆的不仅仅是身体上的伤痕,更严重的不就是心底的创伤吗?可惜时光不能倒流,做错的事已然存在……冷笑道,“这不劳你费心。” 司徒寻仍是接道:“元公子可知郁公子为何来到不夜宫?” “他要找一个叫秋海棠的人,似乎查无此人。”打听得来的信息,更确切的过程元承霄无法得知,此刻司徒寻问起,刚好可以解惑。 “的确,他受人所托,为了三千两银子才踏足此地,谁知被人给骗了。” 就为了三千两吗?差点把自己搭进去……元承霄有点不敢相信,他自小锦玉衣食,生活无忧,自然不了解寻常百姓常常会为生计而发愁,对于这一年来郁千惆到底用了多大的心力才重建起百里门的一砖一瓦也无法感同身受。口中不屑地道:“千惆为人我还不清楚?聪明绝顶,怎可能被人骗?” “起先我也不相信,以郁公子那般聪明的人,岂会受人骗?事实如此,郁公子确实被人骗了。其实也不能怪他,人虽聪明,但真正涉世江湖不过才短短四年。要知他自小被百里门收养,百里门是个多大的门派?就比芝麻绿豆大一点,如果不是因为宝藏的传闻,他门派又岂会被众人熟知?那卫掌门不过是个老好人,凭着祖上留下的一些微薄的房产地契,收了些微弟子,也就是撑不坏,饿不死,图个逍遥日子,能有多大见识?能教会他多少?” 元承霄想起初见郁千惆时,对方不过十八岁,凭借自身天赋与机警,才能在灭门惨案中生存下来,还受托在逃亡中照顾他的师弟。确实因了宝藏,他才会被众人熟知,才会显露出他惊人的天赋。否则,会像明珠般被一辈子蒙尘吧。 “幸亏郁公子天赋异禀,才能在茫茫庸碌之辈中脱颖而出,并且在四年后重振百里门,让门派名声真正的比之前更上一层楼,而不是因了宝藏。” 元承霄冷冷道:“你来这里是想当着本座的面夸赞他让我愉悦么?说重点!” “郁公子亲口说过,要想重建他门派,最需要的是大量的银子,以维持他门派日常开支。所以他暗地里会受人所托,找寻失踪之物,找寻的类别可以是物,也可以是人。” “所以说,宝藏是假的?”元承霄不敢相信,江湖上传闻传的铺天盖地,各个掌门起先为了名声,暗地里出重金雇杀手,后面撕破脸皮之后联合起来围剿……谁知到头来这宝藏是假的?一切都是有人在虚张声势,恶意造谣?谁在背后主使着这一切,谁又有能力做到这一切?其所做的目的是为什么?是有多大的仇恨? “对,根本没有宝藏!否则郁公子何必这么辛苦,以身犯险费周章,还差点着了别人的道儿? “引他到不夜宫,目的是想让他有进无出!这个人到底是谁?”不夜宫是什么地方?稍有姿色的少年男子一旦进去就再也别想正常的看到日出日落,今生必会受尽凌辱而死!这个背后之人歹毒的心肠可见一斑。 “这就需要以元公子的聪明才干与能力去查出背后主使之真凶,不管是谁害他入不夜宫,还是谁在背地里使手段生出宝藏的谣言,若能查得一二,相信都会慰疗郁公子内心之伤。好了,在下已将所知道的全部告诉元公子,剩下之事无能为力,全赖尊驾之能。” 元承霄沉默一会儿,道:“你有什么目的,或者想借本座之力行何事,不妨直说。” “不敢,元公子只需记得,他日事若成请我喝杯喜酒,哈哈!”说罢,司徒寻大笑着抱拳离去,留下元承霄目瞪口呆,耳中犹自回荡着“喜酒”两字,缓不过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