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卓之湘现在住的地方是旧式公寓，小区管理不严格，住户进出也不需要刷卡，这才容得连璟轻易地闯了进来。但他怎么也没想到，连璟居然胆大包天地直接闯进了他家里。

    “你是怎么进来的？”消气后，卓之湘重新穿上拖鞋，没好气地问连璟。

    连璟：“这要感谢你热心肠的邻居，我说忘带钥匙了，要翻阳台进来，他就帮了我一把。。”

    卓之湘将信将疑。

    连璟拍了拍胸脯：“要是我有半句假话，就罚我现在就从你家里滚出去。”

    卓之湘才不管他是真话假话：“这里是我家，你入侵民宅，按理来说我已经可以报警了。”

    他指向门口：“你现在就给我走，不然别怪我把你打出去。”

    “不走，你打我吧。打我我也不走，今晚我是留定了。”连璟无赖似的，边说边往厨房走，“嗯？是什么味道？你的晚饭吗？很香啊……”

    卓之湘看着他无耻的背影，当即从茶几上拿起只烟灰缸，瞄准后甩了过去。玻璃材质的烟灰缸砸中连璟背部，发出一声沉重的闷响，之后“哐当”落在了地板上。

    连璟的脚步顿了顿，回头看了眼地上的东西，笑着说：“打是亲骂是爱，Lance，你还可以更爱我一点。”

    卓之湘就这样看着连璟若无其事地继续往厨房走，动作娴熟地找出围裙给自己系上，掀起冒烟的锅盖瞧了瞧，又淡定地加了小半勺盐。

    卓之湘不可能真的去惊动警察，看样子今晚是赶不走这家伙了，便也歇了跟连璟作对的心思。好在只有一晚，明早他就要出去上班，到时候连璟要是还赖着不走，他就给汪竞城打电话。

    连璟在厨房里接手了卓之湘今晚的晚饭，卓之湘只好在客厅沙发上看手机。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大概十五分钟后，连璟把晚饭端上了餐桌。他擦干净手，在卓之湘对面坐下，腰杆挺得一板一眼，目光灼灼地看着卓之湘。

    卓之湘被他看得吃不下饭：“你烦不烦？没事干就去一边躺着。”

    “不烦。”

    “你不烦我烦。”连璟的表情在卓之湘看来古里古怪的，透着一股子让人不舒服的殷勤。他不禁怀疑连璟是不是在饭菜里下了什么奇怪的东西，不然为什么要眼巴巴地看着他？

    “你别怕，我没下药。”仿佛能读懂卓之湘的心思，连璟忽然说。

    说完，连璟却不知从哪儿摸出来个未拆封的安全套，大大方方地摆在了桌子上。

    “这是我来时在楼下便利店买的，我怕你家没有，就先准备着了。”

    卓之湘握着筷子不再动作，不可思议地问：“你就这么笃定我会愿意上你？”

    连璟绕过餐桌走到卓之湘身旁，面无表情地、默默地跪了下来：“求你了，上我吧。“

    卓之湘扔下筷子，着实被连璟这样的举动惊地愣住了。

    连璟双膝跪地，自下而上抬头仰望着卓之湘，像个抛却廉耻自尊的木偶，表情有多正经，说出来的话就有多淫贱：“我就是个欠操的婊子，想吃你的鸡巴、喝你的精液，用舌头品尝你的嘴巴，再用唾液舔舐你的身体……我想你想得快疯了，恨不得把你扑到，强行把你的鸡巴塞进身体里，但那样做你一定会不高兴，所以我求你，操我吧，把我往死里干，把我当作你的母狗……”

    “够了！”卓之湘打断他不堪入耳的话，羞愤得面红耳赤。

    “你还要不要脸！”他从凳子上站起来，想要离开这里。

    “我在你面前要什么脸。”连璟一把抱住卓之湘的小腿，整个人像蛇一样缠在了卓之湘身上，“没有你我就离不开致幻剂，这下致幻剂没了，我再也不会放你走了。”

    “那就别戒了！”卓之湘遽然踹翻了凳子，“你想吸毒那就继续去吸，别缠着我！该说的话我早就跟你说清楚了，你敢用戒毒威胁我，那你就去吸好了，早日吸死也好早日解脱！”

    见卓之湘骤然发怒，连璟急忙道歉：“我不是那个意思，不是在拿戒毒的事威胁你，我只是求你抱抱我，我真的很想你，或者让我抱抱你，让我们像以前那样……”

    “别做梦了。”卓之湘冷眼看着他，平静地说，“你还不明白吗，我们早就回不去了。”

    “那天早上都发生了什么，你忘了，我可没忘。现在你说复合就要复合，我却凭什么还要被你玩弄第二次？”

    从卓之湘的角度看，连璟的表情显得可怜可恨又可笑。他想在那张俊美憔悴的脸上甩上几巴掌，却又觉得那样太费力气，不如去洗把热水澡睡个好觉。

    这样想着卓之湘也这样做了。他用力从连璟怀里抽出自己的腿，说：“你把桌子收拾一下，我去洗澡，你晚上就睡客厅，沙发地板随你，不许来我房间，也不许敲门。”

    “外面冷……”

    “那就冷死你好了。”

    ……

    卓之湘洗完澡从浴室出来，路过客厅时，连璟正闭着眼蜷缩在沙发上。他看了眼沙发上的人便顺手关了灯，进了自己卧室。

    夜里睡得正熟时，卓之湘忽然觉得浑身发热。

    朦胧中醒来，他才知道这种感觉并非错觉：连璟不知何时偷偷溜进了他的房间，且厚颜无耻地挤进了被子里，不仅如此，还用双手双腿紧紧把卓之湘困在了怀里。

    他就像个大型吸盘，牢牢吸住了卓之湘，灼热的呼吸径直喷洒在卓之湘的脖子后面，毛茸茸的脑袋也伏在卓之湘的肩膀上，从四面八方把卓之湘困得无懈可击。

    卓之湘刚想动弹，就听见背后传来一句低哑的声音：“别动。”

    “我硬了。”那人又道，语气极稳。

    “你给我滚。”卓之湘忍了忍，从牙缝里挤出四个字来。

    “你别动，我很快就下去了。”连璟似乎轻笑了下。

    “你最好现在就萎掉。”

    “真是狠毒的男人。”

    “没直接割掉还算我手下留情了。”

    “我倒觉得割掉更合适。需要刀吗？我还可以帮你磨好。”连璟似乎又笑了一下。

    卓之湘算是明白了，这人是在跟他打情骂俏呢。

    “再不滚我踹你了。”他说。

    “踹吧，瞄准地方，可别踹错了。”

    卓之湘动了动膝盖，却发现下半身被连璟这货困得死死的，根本活动不起来。

    趁这功夫，连璟马上低头在卓之湘脖子上偷亲了一口。

    “操！”卓之湘一个激灵，反手便将胳膊肘顶在了连璟胸膛上。

    连璟忍着疼，接他的话：“那就操我吧，求之不得。”

    “你怎么这么贱呢？”卓之湘口吐恶言。

    “那您愿不愿意操贱货呢？”连璟开始耍小技俩，故意凑到卓之湘耳朵边上轻轻呵气，说话声音压得低沉而富有磁性。

    “贱货脸长得帅，身材也好，腿也长，下面还能吸，卓哥您不操白不操啊……”

    卓之湘不再说话了。

    这人你越理他他越嚣张，干脆就不要说话的好。

    卓之湘不出声了，连璟也见好就收地安静了下来。他深吸了几口卓之湘身上的沐浴露香味，暗自同蠢蠢欲动的下身作斗争。

    真好，至少还能这样亲密地抱住卓之湘，至少还有机会。

    连璟睁着眼睛，目不转睛地望着怀里的人。

    之后不久，卓之湘就沉沉睡过去了，自然没留意到睁了一夜眼睛的连璟。

    次日早晨，卓之湘收到了一条陌生短信。

    短短的“我回来了”四个字，看着有些诡异，尤其这条短信还是匿名。

    一种不太美妙的预感顿时笼罩了卓之湘，让他一整个工作日心情都不太阳光，因为若是排除恶意骚扰的可能性，不管是哪个“回来了”的故人，卓之湘都没什么想见的欲望。

    事实证明他的预感是灵验的。下午3点左右的时候，卓之湘接到王牧的电话，让他晚上下班去一趟UR。

    卓之湘猜测，王牧大概是不满他的“消极怠工”了，要当面做他的思想工作。

    结果等卓之湘收拾好来到UR时，却先意外地看见了故人。

    推开包厢的门，只见一大群年轻人围坐在屋里，有说有笑、推杯换盏，但都隐约簇拥着坐在正中间的那两个人——王牧，和秦冀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