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二）互为老婆
墨秋的确是有点恋爱脑的，特别是因为他和雪风并不是一帆风顺地交往过来，而是中间毫无联系地分开过大半年，所以现在除了在工作，他基本上满脑子都是雪风，或者是和雪风有关的事情。 这点得到了他一位女同事的证实。他们平时关系不错，她就问他：“你女朋友是什么性格啊？她来了都不说话，我们也不太敢跟她搭话。” 墨秋回答她：“又聪明又可爱。” 女同事心说聪不聪明我不知道，可爱绝对是你看她的时候有滤镜。她几乎是硬生生挤出一个微笑来，说：“可......爱？” “可爱。”墨秋重重地点了一下头。可爱到我愿意天天被她干。他心想。 “是吗......”女同事无语，“她看起来还挺强的......” “是啊，又强又漂亮。”墨秋听到别人夸雪风，突然有点开心地笑了，“是可爱的天才！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人呢......” 女同事原本只是奉承一句，没想到他竟然顺着杆子就往上爬，骂了他一句“恋爱脑”，就让他快把嘴闭上。 墨秋思考了一下，也觉得自己确实是恋爱脑。他现在有点不能理解为什么曾经的他会觉得雪风不可爱还很吓人，为什么还会想要躲着她、让她走，难道不是应该一开始她一碰到他的时候就给她睡吗？他现在还觉得胆子大到父母和雨桐都在家，却还是在卫生间让他自慰给她看的雪风也可爱得要命。他反倒有点赌气地想，为什么雪风就没有早点来把他抢到她那里去呢？ 傍晚雪风又来了。但是墨秋又去开会了。她跟昨天差不多，但是好像没有昨天那么紧绷了。但她进来的时候还是没有人敢和她打招呼，她就自己走到墨秋的桌子边，还是站着，没有坐下。 白天那位女同事正准备回家放年假，但是看见雪风一个人站在那，也没人和她说话，尽管她长得并不像是需要有人和她说话的样子，但是她还是有点不忍心。 于是她在心里使劲默念墨秋那句“可爱”来给自己洗脑，走到雪风面前，一把拉开了墨秋的办公椅。 “快坐下，我给你倒杯水。” 下一秒她看见雪风抬眼看着她，好像有点惊讶，所以看起来也没有那么难以接近了。雪风点了点头，好像还是有点犹豫自己该不该坐下，毕竟她也不是这里的人。 但是她那个迷茫的眼神让这位女同事不再怕她了，拉着她的胳膊让她坐下，“快坐下，自己男朋友的椅子有什么不好意思坐的？” 她刚说完，其他的同事也跟着说了几句“对啊对啊，又不是别人，是你自己男朋友嘛”，以及“墨秋又被经理抓走了，一会儿就回来了”。 女同事把水递给雪风的时候，雪风伸出了双手接过来，又很有礼貌地说了一句“谢谢您”。她发现雪风虽然看起来像是已经在土里埋了很多年的尸体，指甲还是深紫色的，手指上还有蛇和蜘蛛的纹身，但就是不知道为什么觉得她很乖，一点也不坏。特别是那句“谢谢您”，她也没比雪风大出多少岁，雪风却对她用“您”。 她不自觉地也在想：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小姑娘。 其他的同事也看到了，尤其是平日里和墨秋关系不错的那几个，都开始陆陆续续鼓起勇气和雪风说话。刚开始只是询问一下她的名字，在哪里上大学，学的什么专业，慢慢变成他们在给她讲墨秋平时的事情。雪风笑了之后，他们也开始觉得，这女孩其实没有那么恐怖嘛，为什么昨天刚开始看到她的时候会觉得她那么难以接近呢？ 墨秋回来的时候最先听到了一阵愉快的对话声。是他的同事在和雪风聊外语。雪风在讲学好外语的方法和窍门，她说的东西都很含糊，需要很强的领悟力和感受力，只适用于她自己，并不适用于大多数人。但是此刻别人却因为她说的方法他们听不懂而觉得她不是一个简单的女孩，可能就像墨秋说的那样，是个“天才”。 墨秋现在已经知道自己是恋爱脑了，反而觉得那就一直恋爱脑下去好了。恋爱脑又没伤害到谁。他想着：我们森森这么好，有才华又不放纵，明明可以靠着天才这一点尽情任性，却总想着不要给别人添麻烦。森森就是全世界最可爱的人。不喜欢她的人才有病。 他这么想着，就快步走过去。走到雪风面前的时候，他像叫猫一样声调很高地叫了一声“森森”，也不顾还有别人在，就把雪风从椅子上托起来又轻轻地抱在了怀里。 雪风没反抗，就是有点疑惑。 “哎哎哎，大庭广众的你干嘛呢？”同事们现在倒像是雪风的娘家人了，一个接一个地让他把雪风放下，不要当众耍流氓。 他把雪风放下了，但两条胳膊还是从侧面搂着她。雪风今天听他的多穿了一点，没把脖子露出来，全身上下只露着一张脸和两只手，看起来有点像被爷爷奶奶强行穿上衣服的宠物猫，甚至有一点点别扭。 他说：“今天穿得多了一点，太听话了。” 同事们在旁边听得直翻白眼，换了一件有领子的衣服算什么听话？要是爸妈们都像墨秋这么好糊弄，广大年轻人真是做梦都能笑醒。 “墨秋，你把身上的粉红泡泡收一收吧！” 后来经理也过来了，这会儿大家都要下班回去开始放年假了，所以也没着急回去，而是围着雪风和墨秋边收拾东西边聊天。 似乎所有人以前都没见过雪风这样的人，所以觉得很新奇，也很好奇，就一个接一个地问了她很多问题。雪风虽然话不多，但是都认真回答了。于是他们对她印象就更好了，有几位男同事开始带着假哭腔说：“墨秋你这女朋友到底是怎么追到手的？嫉妒死我了！”、“你也太幸运了吧，这是五百万彩票级别的运气啊！”、“雪风你有和你很像的朋友能介绍给我吗？” 墨秋没好意思说是雪风像个牛皮糖一样死缠烂打追的他，但是雪风脑子里没有这件事说了不太好的概念，于是十分平和地回答了一句：“是我追他。”说完，雪风还像是很骄傲似地加了一句：“我追了好久的。” 顿时，一声又一声的“墨秋你还是人吗”响了起来。 “这么好的姑娘上赶着追你，你竟然还不马上同意，你到底怎么想的？” 墨秋自己也纳闷，他也觉得自己难道不应该一看见雪风就喜欢她吗，他拖了她这么久到底在干什么？最后他说：“那时候我脑袋坏了。” 甚至到最后，一位上了年纪对刺青相当反感的女性前辈也在离开之前说：“多好的一个小女孩！多漂亮，多有气质，一看就是干大事的人！找你当老婆的人不得一天从早乐到晚吗？” 这话雪风挺受用，她笑得非常开心，又跟她道谢。墨秋听了也怪高兴的，笑着说：“您说得对。”可他又马上俯下身去，小声地对着雪风的耳朵说：“找我当老婆也开心对吧？” 雪风头一次被他说脸红了，有点震惊地看着他。墨秋看见雪风竟然也会脸红，也有点震惊。但转念一想，他这也算是找到了一个雪风的弱点。 他看似是让她帮他整理东西地把她拉到办公桌前，背对着别人，贴着她的耳朵，几乎快要亲上了。他说：“森森，你不是要找我当老婆吗？我不是你老婆吗？” 他开始拿起桌子上的文件，认真地整理起来，时不时地回答一下同事的问题。他看起来依然是平时的样子，像宗教画里圣洁高贵的年轻圣灵。 只有雪风一直在脸红。 所以回家之后，雪风就立刻说：“老婆，把衣服脱了，我要睡你。” 然后他们都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