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寄人篱下

    季婵看了看脸色苍白的洪昱明，一看伤势就不轻，就凭他们两人可能连饭都吃不上，不过如果留在这里的话可能还有一线生机。

    于是她感激地点了点头“谢谢老夫人收留我们姐弟。”

    “真没规矩。”季婵这边话还没说完，江仁庭不满地拉长着脸轻声斥责道。

    而季婵这才回过味来，想着电视剧里演到这里不是都应该感激涕零跪下磕头嘛，让她作戏假哭是哭不出来，不过跪嘛虽然也不想，但人在屋檐下还得做做样子。

    于是她赶紧作势准备跪下，可刚一曲膝就被老夫人给扶了起来。

    “起来吧，小婵，别这么多礼了。”老夫人越看季婵越是欢喜，之前林嬷嬷和她说遇到一个小姑娘和秀芝长得很像，但是她没想到会如此之像，真像是看到女儿小时候一样。

    想起她的那个苦命的女儿，现在也不知道身在何处，过得如何，为什么这么多年音信全无，想到这儿又不禁黯然神伤。

    站在一旁的林嬷嬷见老夫人眼含泪光，目光呆滞，知道老夫人又想起小姐了，怕老夫人又思虑伤身，赶紧打岔道：“老夫人时辰到了。”

    老夫人这才收回心神，但是拉着季婵的手不松开“小婵啊，陪我去佛堂诵经。”

    “是，老夫人。”季婵哪里想去诵经，她就想去洪昱明身边好好地照顾，可她现在是身不由已。

    “仁庭啊。”老夫人转过身来望向江仁庭“季婵的弟弟就交给你了，你好生待他，知道吗？”

    “是，祖母。”

    于是季婵就成了老夫人贴身侍奉的人，说是丫鬟但比一般的丫鬟亲近许多，说不是丫鬟可又能是什么？大家也不知道该怎么称呼，都跟着老夫人叫小婵。

    之后老夫人又问了季婵之前的经历，于是季婵又把之前发生的事情和老夫人以及林嬷嬷说了一遍，和她对江仁庭说的一般无二，而老夫人听了之后更加可怜她和洪昱明。

    这时光飞逝，一转眼季婵也在船上快半个月的时光了。

    季婵端着才熬好的菜肉粥和几个小炒菜站在洪昱明的船舱门口，轻轻敲了敲门。

    “进来。”舱里却传来了江仁庭的声音。

    早知道江仁庭在这儿，她就迟点再来，现在躲也来不及了，季婵硬着头皮把舱门拉开，看见江仁庭正坐在床前的一把高背椅上，似乎正和洪昱明谈话。

    “世子。”过了这么长时间，季婵已经能摸着点门路了，知道江仁庭看重规矩，所以她见着江仁庭恭敬地曲膝行礼。

    “起来吧。”江仁庭看了看季婵手上的饭菜，站起身来，他已经知道祖母问过季婵情况了，和之前说的一样，看来季婵并没有骗他，不过他还有点事情要问季婵“等会儿来找我一下。”

    “是，世子。”季婵心里一万个不情愿，但却是一点都不敢表现出来。

    等江仁庭走了之后，她才冲着门口翻了个白眼，然后把托盘放在床边的柜子上“昱明，今天好点没？”

    洪昱明脸上已经有了点血色，比前两天又好了许多，季婵心情也舒坦了点。

    “嗯，好点了，就是这儿还有点痛。”洪昱明用手按了按肋骨那里。

    季婵抬手轻轻把洪昱明的手给打了下来“痛就别按了啊，来我扶你。”说着坐在床边一手扶着洪昱明起来一手拿着枕头垫在身后。

    “药吃了吗？”季婵端起碗用勺子承了点粥轻轻吹了吹。

    “吃了。”洪昱明张嘴把粥喝了下去，季婵用夹了口菜喂他，等饭菜全都吃完了，季婵这才问道：“昱明，江仁庭来找你做什么？”

    “也没什么就是问了问孙宅里的事情，我其实也知道的不多，既然世子问了，我就把知道的全都告诉世子了。”

    “噢，那他是怎么问你的，你跟我说说。”季婵想江仁庭说是有事问她，肯定也是这事，所以她要先问问做到心中有数。

    “世子就是问我怎么去的孙宅，我说是被卖进去的，然后就和你一起被关在地牢里，最后那个老怪物要杀我们世子救了我们。”

    “你就是这样说的？”

    “嗯，就这样说的。”洪昱明想了一下又说道：“对了，世子还问我想不想留下来。”

    “你想留下来吗？”其实这句话季婵也在问她自己，她心中也是纠结不已，因为不知道除了留下来，她还能去哪里，不过如果洪昱明不想留下来，那么她自然也会跟着洪昱明一块儿走的。

    洪昱明暗叹了口气，黯然道：“除了这里，我们也没地方可去啊……”

    “是啊……”季婵也叹了口气，不过很快她又笑着握住了洪昱明的手“留就留下来，反正吃喝不愁的总比我们姐弟俩人出去要饭的强。”

    洪昱明尴尬地笑了笑，不过话糙理不糙啊，他现在能干什么？不过他不会一直这样的，等他有了本事再带季婵离开这里也不迟……

    见洪昱明不说话，季婵也觉得自己刚才的话说得有点过了“昱明，你先把伤养好，以后的事情我们再商量着办，好不好？”

    洪昱明点了点头。

    “那你先歇了，我去看看洪仁庭找我什么事。”

    “好。”

    季婵刚想起身却被洪昱明握住了手“如果有什么事情一定要和我说。”

    季婵知道洪昱明是在关心她，于是轻轻地拍了拍洪昱明的手背，微笑道：“一定，放心好了。”

    说着替洪昱明把床收拾好，把柜上的碗碟全都放在了托盘上，又叮嘱了洪昱明几句这才离开了这儿。

    一出门季婵又长长地叹了口气，这寄人篱下的日子可真不好过啊……

    碗筷交到了厨房，她站在了江仁庭的门前，明明自己比江仁庭大这么多，可她为什么会怕这个江仁庭呢？难道是她潜意识里把这个江仁庭当作了那个江仁庭了……

    季婵深吸了口气，轻轻敲了船舱木门。

    “进来。”

    季婵拉开舱门走了进去，这里也铺着软和的地毯，不过却是松木的清香，绕过屏风，就见江仁庭坐在书案前拿着书抬起头来。

    “世子。”季婵一点不敢大意，礼数一点都不能少的。

    “起来吧。”江仁庭指了指高背椅“坐吧。”

    “谢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