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到你服软为止
木桶落在地上发出很大的响声,陈小满闻声赶来查看,见跌坐在地上浑身湿透的苏水连忙放下手中的推车跑上前搀扶。 “小水,你这是怎么了啊......怎么都湿透了......” 陈小满赶紧把哆哆嗦嗦的苏水扶进房间,把他身上已经冻硬了的棉衣扒下来,只见苏水那张漂亮的小脸惨白,嘴唇都冻得发紫了,忙扯过棉被裹住他,又跑到柜子里翻了好久,有些为难的直起身,“我这里没有多余的棉衣了,你先裹着被子暖和着,我去厨房把你的棉衣烤干......” 苏水整个瘦弱的身体缩在棉被里,冻到不行,明明知道活很多,不应该在麻烦陈小满为他再耽误干活的时间了,可是这种状态下实在没办法让他变得体谅一些,只能牙齿打着颤点了点头。 折腾了一上午,陈小满才总算把干的棉衣拿回来,苏水在房间里虽然裹着被子,还是被透风的冷风吹的鼻头冰凉,一边吸着鼻子一边默默的把衣服穿好,突然小声的开口道, “在这种地方每天过着猪狗不如的生活到底有什么好?” “什么?”陈小满有些反应不过来。 就见苏水坐在炕上,低头摆弄着破损的衣角,又继续开口道,“我们逃走吧......” “啊?!”陈小满吓了一条,连忙摆手,“不行不行,我们是签了卖身契来的,除非赎身,不然这辈子都是玄家的奴才......” “哪又怎样,我们逃去一个没人知道我们的地方改头换面过自由自在的生活难道不好吗?”苏水抬起头,好看的眼睛闪着微弱期许的光芒,声音不由的大了些,“在这种地方过一辈子,根本就是折磨,他们根本不把我们当人啊!我受不了了,我要逃出这个地方,随便哪里都好......那玄瑾想让本少爷伺候他,想得美!” 陈小满连忙起身把门关上,转身去抓苏水的手,那张瘦瘦尖尖的脸上是难得的认真表情,“小水,你别这样,玄家的势力有多大,怎么可能逃的了,再说我是被我爹卖过来的,我爹和我弟弟们还都在郊外的村里等着我混的出人头地了回去接他们过好生活,如果我逃了,他们肯定要拿我的亲人们开刀......我不能逃的......” 苏水仰头看着陈小满,把手从他手里抽出来,眼中满满的都是坚定,“你不逃,那我自己逃。” 说着从土炕上跳下来,开门出去又迅速的跑回来,手里多了一条麻绳,看着一脸疑惑的陈小满道,“把手伸出来。” 陈小满乖乖的伸出手,苏水开始动手把麻绳一圈一圈的往他手腕上绑。 陈小满没想到苏水拿来的麻绳竟是用来绑他,连忙问道,“小水,你这是做什么啊?” 苏水抬头看了眼陈小满,继续手中的动作,“虽然你傻了点,但是我来这里之后你帮了我这么多,我也把你当朋友,我现在要偷跑,不能连累你,你乖乖的呆在这里,等着天黑后再出来,就说我把你打昏了绑住了......” 陈小满见苏水竟是真的要逃,吓得缩回了手,试图劝说,“小水,你别傻了,玄家怎么可能说逃走就逃走啊,你要是真逃走了还好,要是被抓回来那可就惨了。” 苏水拽过陈小满的手继续绑着,“那也要试一试才知道,之前也已经逃过一次,并不是很难,反正在这里也是要累死饿死冻死的,我还不如豁出去呢......”给手中的麻绳紧紧的打了个死结。 本是还要多少收拾点随身行李带着的,只是苏水起身看了看房间里四处透风的墙和简陋的环境,好像真的没有什么可以带的,索性空着手离开,他有手有脚的,到了外面也定然不会饿死。 想着便要转身离开,就听陈小满突然从后面叫他,“小水......” 苏水转身,就看到陈小满那小脸上满是担忧,“......一定要小心......还有,我怀里有两个馒头......是本来打算留着我们中午吃的,你都拿去吧......” 苏水看着陈小满因为送出俩馒头心疼又隐忍的模样,忍不住笑了,抬手去揉陈小满柔软的头发,“我不要,你留着好了,等哥哥以后发达了,一定回来给你赎身啊......” 苏水走了,陈小满坐在房间的土炕上一直心神不宁,心中隐隐有不好的预感。 果然没过多久,就听到门外有嘈杂的声音,感觉有人走近,陈小满连忙假装晕倒,房间的门突然被大力打开,平日后院的护院侍卫急匆匆的走了进来,看到倒在土炕上还不省人事的陈小满连忙上前把他摇醒。 陈小满假装迷迷糊糊的醒来,就见侍卫边解着他被绑的手边愤愤的说道,“原来是这样,苏水那小子真是活得不耐烦了,不但偷着跑途中打伤一个侍卫,还把你打晕了,这下玄少爷定是要狠狠罚他。” 陈小满听了侍卫的话猛地打了个激灵,又惊又慌,“护院大人你是说小水偷跑被抓住了?” “那是,也不想想这玄府是什么地方,那苏水能跑第一次难不成还能让他跑第二次?”那侍卫得意的笑笑,丝毫没有察觉到陈小满发白的脸色,继续说道,“现在正在前院领罚呢吧......” 等到陈小满匆匆赶到前院,就看到苏水被五花大绑的摁在地上,脚上戴上了脚镣,显然是奋力争斗过,白白的脸上也挂了彩。 远远的见玄瑾身后带着随从快步走来。 陈小满下意识的把身体藏在大树后,不知为何,他总觉得玄瑾虽然好看到不行,每次见到都让人很有压迫感,怕也只有苏水才会毫不畏惧顶头硬上。 玄瑾走近,见跪在地上裹着明显肥大了许多的破旧棉衣的苏水时明显一愣,似是隐隐皱了皱眉,便开口道,“我只不过亲自去了西域,挑选了几匹骏马的空荡你就不安分了?” 苏水不出声,被人押着跪坐在地上,冷冷的看着一脸笑意的玄瑾。 之前他成功过一次,所以这次他翻墙自然还是找之前的那个地方,结果却没想到玄瑾这个禽兽竟让侍卫们加强了玄府外的巡逻,他刚翻下墙,就被巡逻的侍卫队碰个正着,深知这次被抓定然没有什么好下场,所以他拼命挣扎逃跑,却没想到仍旧还是被逮住了。 玄瑾又走进几分,伸手摸了一把苏水已经肿起来的脸颊。 手上的力气不轻不重,指腹碰到嘴角破了的伤口,仍旧让苏水疼的猛抽气,拇指上沾了点嘴角的血,玄瑾抬起手来用舌头舔去。 “水儿可知错?” 苏水要是能乖乖认错,那就不是苏水了,果然就见他尖尖小小的脸一撇,冷哼一声,一副宁死不屈的架势。 玄瑾见苏水犟成这样,似乎并不意外,点了点头,转身对一旁的管家到,“李叔,玄家的家训中如有奴才擅自逃跑该作何处理?” “回禀少爷,按照玄家家训,凡是奴才婢女有擅自逃跑者,按照犯错轻重和认错态度赏鞭五十至一百,以示警戒。” 玄瑾笑了笑,微微低头看着一脸无谓的苏水,轻描淡写的道,“既然水儿不肯认错,那便就从最高鞭数开始好了,先来一百鞭,什么时候知错了,什么时候在停下。” 玄瑾笑着说出的话,却让在场的人无意不为苏水捏一把汗,谁都知道玄家的鞭子全是用牛筋制作,从手握的地方,到鞭梢,是逐渐变细的,当人挥鞭,力量沿鞭子向鞭梢传导,当鞭子越来越细,相同的能量在越来越小的质量中传导,抽在人的身上立马皮开肉绽,别说是一百鞭,五十鞭要放在普通人身上都受不了,苏水那小身板,要是真结结实实的挨了这一百鞭,怕就算没有丧命也差不多要去了半条命。 很快有随从拿着绳子和鞭子走上前,利索的把苏水的双手吊在一旁的树上,只让他脚尖着地,专门挥鞭行刑的侍卫走到苏水身后,用水沾了沾手中的鞭子,就朝着他的背部狠狠挥去。 苏水被那鞭子打的措手不及,本能的疼呼出声,后背火辣辣的疼,冷风吹过就见背后有少许棉絮飘落,那么厚棉衣竟然生生被那鞭子挥破,可见那鞭子毒狠的威力。 那挥鞭的侍卫的职责就是专门来刑罚奴才的,挥鞭很有技巧,鞭鞭几乎都挥在同一位置,很快苏水背后连内衫都被抽破,露出白白的皮肤,那牛筋鞭再次大力挥上,瞬间皮开肉绽。 “唔......”苏水努力隐忍着不痛喊出声,巨大的疼痛让他全身都在冒冷汗,那鞭子每抽他,都让他疼的剧烈抽搐一下,如若不是被吊在树上,他怕早就痛的无法站立了。 身边管家在面无表情的数着鞭数,苏水却根本听不进去,身后伤痛刺骨,鞭子交错的打在伤口上每一次都是一种非人的煎熬。 三十鞭的时候,玄瑾突然挥手让挥鞭的侍卫停下,向前走进,看着长发凌乱脸色苍白,额头上满是冷汗,辛苦的喘息着,却还紧紧咬着下唇,不让自己痛呼出声的苏水。 “怎么样,水儿可是知错?”玄瑾紧盯着苏水脆弱的脸,抬手把黏在他脸上的发丝抚顺,“如若你现在承诺以后不再偷跑,我便可以看在你是初犯的份上绕你一次......” 苏水站不稳,被吊在树上晃晃荡荡的,有些辛苦的抬起头,朝着玄瑾辛苦的咧咧嘴,冷笑着到,“不跑?这种鬼地方不跑才怪!玄瑾你给我记着,只要我苏水还没给你折磨死,就定然要想方设法逃出你的魔掌......” 玄瑾打量着那张因疼痛努力隐忍的小脸,忽然噗哧笑起来,虽说是笑,在场的人们却隐隐的感觉的出来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怒意,“好,既然水儿这么强硬,那便打到你服软为止。” 说着一挥手,苏水身后那稍微停顿了一会儿的鞭子又继续狠狠挥到他身上。 苏水垂着头,辛苦的喘息着,每挨一鞭都痉挛着试图挪动身体,被吊着的双手却让他无济于事,身后的棉衣早已经被抽的面目全非,沾着血的棉花从破口中掉落下来,落得满地都是,被绑住的手腕也在一次次挣扎闪躲中磨破了皮,血液顺着高高吊起的手臂缓缓滑下。 在接连不断的折磨下,苏水从疼痛到渐渐麻木,痉挛颤抖的动作越来越小,下嘴唇早已经被他咬破,血液顺着他小巧的下巴滴落到地上,吊着的手腕让他不至于直接昏倒在地,但带这种剧烈持续的疼痛下思绪却开始混乱起来...... 玄瑾冷峻的脸渐渐敛去所有笑容,直至变得铁青,只见面前吊着的苏水渐渐失去生气,头无力的耷拉着,没有了那隐忍的痛哼,残酷的鞭挞都让他没有什么反应,显然是痛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