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起

    伊兰悠悠转醒，已是午夜时分。自从被囚禁在秘室之后，伊兰的作息一直处于比较混乱的状态。才醒来不久，口中浓郁的雄性气息便让伊兰有些意乱情迷，伊兰强定心神，将口中的亵裤拿掉，大口大口地喘了几口气，无意义地凝视着秘室中的黑暗。

    伊兰想起从前初到圣伊索德修道院的时候，自己还是个孩子，因为怕黑不敢一个人睡，于是大声哭闹着。而负责照顾伊兰的黛瑞斯修女板着一张脸走进房间，同时带着数本厚得令人望而生畏的教典，不带任何感情地开始向伊兰宣读。伊兰还是个孩子虽然完全没有理解文典的含义，但可能是因为有了别人的陪伴，最终真的被黛瑞斯修女哄睡着了。

    这也养成了伊兰的一个习惯，面对黑暗时，内心会不停重复教会文典的内容，仿佛这真的可以抵抗对黑暗的恐惧一般。

    “这些人再过两天，就不会再关你了。”

    菲欧拉的声音突然响起，打破了黑暗中的沉默。

    “菲欧拉大人？”

    “两天过后，你会成为奉献给’天虎’的祭品，带到村西的一个山洞处。那里盘踞着一只被称作’天虎’的妖怪。”

    “天虎？等等，虎是什么东西，请原谅我的无知，从来没有听说过……”

    “那狮子你应该是听说过的吧，虎是和狮子差不多的一种猛兽。这个‘天虎’盘踞在这附近数十年了，每年都要求村子里献上一位女人作为天虎的祭品，否则就会将村子里的所有人杀光。渐渐地，这个村子里的女人都被献祭了。男人们没有办法，只好绑架外地途径的女人作为祭品。”

    “怎……怎么会这样？！”

    “从前被他们绑架的女子都是会被他们轮奸至怀孕，谁都不知道孩子的父亲是谁，等孩子出生之后再把女人献祭给天虎。但最近似乎是因为经常有附近女性会失踪的传言，所以他们已经很久没有绑架到女性了。他们之前绑架的女子都献祭完了，今年已经没有女人可以作为祭品了，这个时候你刚好出现了……”

    伊兰听到菲欧拉平静地说出可怕的事实，不禁感觉到一阵可怖。

    “这个村子的人，来自东方一个叫‘瀛桑’的岛国。他们的祖先曾经犯下重罪，为了逃避惩罚集体迁徙逃难来了西方。也许遭遇到’天虎’是他们命中注定的天意吧。”

    从菲欧拉口中听到天意这样的词，伊兰总觉得有些奇怪。

    “菲欧拉大人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断断续续从墙角偷听到的。”

    ……

    “那……我是不是会死掉……天虎，是不是会吃了我？”伊兰虽然好奇菲欧拉大人偷听墙角是一副怎样的光景，但对现实的恐惧还是让他深吸了一口气，如此问道。

    “据我看来，应该是不会的。首先，天虎的目的应该不是吃人，如果天虎要吃人的话早就可以把这个村子的人吃光了，何必每年只吃一个女人？其次，你早就获得了我神圣的永生之力，不管受到何种程度的伤害都能复原，那个天虎敢吃你的话，他根本无法消化你，准备等死吧。”

    “既然是这样，那我现在应该怎么做比较好？”

    “那当然是以不变应万变，这两天继续收集这些男人的精液，提升你的力量。正好我看你也挺乐在其中。”

    听到菲欧拉这么说，伊兰不禁觉得羞赧万分，辩解道：“我……我没有！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这有什么好害羞的，我本来还担心没有转欲之力的协助，你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收集足够的力量对抗厄墨提斯，但现在看来，你任务完成的比我想象得要出色许多。”

    伊兰的心情有些复杂，一方面他从性欲中脱离的时候，回想曾经亲身经历过的淫荡的画面，他对自己感到错愕和失望，另一方面如果按照菲欧拉大人说过的话，自己这样子做确实是在履行自己作为圣子的使命。

    “然后，我希望你能接近看看他们口中的那个‘天虎’是个什么样的妖怪。反正你是不会丧命的，如果能收集到天虎的精液的话，想必力量会得到非常显着的提升。”

    “？！……连魔物，也要……那个吗？”伊兰对此感到有些理所当然的难以接受。

    “我当初说的很明白了吧，普通人类的精液作为创世素材来说是非常劣质下等的，像精灵、魔物这样的种族的精液富含的灵力是人类的好几倍乃至数十倍。与其说‘居然要和魔物性交’不如说‘应该多多和魔物性交’！”

    ……

    就在这时，墙外突然传来了一阵轻微的脚步声，脚步声本是细不可闻的，但伊兰因为这几日吸纳了不少精液，伊兰感觉自己在感官的敏感度上得到了不少提升。例如黑暗中也可以看清事物、非常细微的声音也能听得清楚。

    伊兰听到墙外传来了暗格扭动的声音，柔和的月光随即照进这间秘室，而一个颀长的身影背迎着月光，映入了伊兰的眼帘。

    “伊，伊兰？是你吗？”

    伊兰望向那团身影，少年的脸带着惊恐与懊悔的颜色，手里提着的灯有些摇晃，微光打在秘室的墙壁上影影绰绰。

    隼白天回到自己的小屋后，一直在想他在议事堂听到的声音似乎有些熟悉，自他那天离开之后也一直在想伊兰有没有成功离开。回去之后隼反复琢磨了很久，他觉得他白天在议事堂听到秘室里的声音并不是他的错觉，他从前偷偷看过别人启动议事堂的机关，于是想趁半夜偷偷一探究竟。但是没有想到的是，当他打开机关后，看到的会是几天前与他匆匆一面相识的伊兰。

    伊兰试图用手遮住自己的脸，这样不至于太难堪，可是这样一来又会暴露自己胸前的光景，伊兰只好别过脸去，不去看向隼。隼慢慢地，一步一步地靠近伊兰，借着月光，他看到了伊兰全身赤裸被锁链束缚着，秘室里弥漫着情欲的气息，而伊兰似乎是畏惧什么，不敢露出脸庞。

    “别过来。”

    伊兰的声音虽然小，但落在隼的耳朵里格外清楚。

    “不关你的事，是他们用陷阱捉住的我……然后把我……关在这里。”

    隼闭上了眼，咬着牙恨声道：“都怪我！都怪我！我应该亲自护送你离开村子的，当时刚哥的神情不对我早就发现了！但我没想到，为什么他会这个样子……对不起！对不起！”

    隼跪倒在了伊兰面前，将头埋在双手上，不住地捶打自己，仿佛疯癫一般。伊兰见状不禁也难受了起来，但却不知怎么安慰他才好。

    “隼，我，我没有怪过你。一切可能是我命不好吧。”

    隼满脸不能接受的样子，

    “不应该是这个样子的。刚哥是个好人，我是个被遗弃到村里的孤儿他都抚养我长大成人，为什么他会这样对你……我带你走，我们去找刚哥，一定是有什么误会！你相信我，刚哥真的是个好人，他一定是误会你了，一定是……”

    隼摸索着束缚伊兰的锁链，从束发的发带中抽出一根铁丝，鼓捣了几下锁眼之后将锁链解开，这就将伊兰救下，然后脱下自己的外衣给伊兰披上。伊兰有些虚弱，因为许久没有站立过了，突然一下子要求站立，他根本站不稳，摇摇欲坠。隼索性将伊兰打横抱起，伊兰身形娇小瘦弱，倒也不费力。

    “我现在就带你去找刚哥，跟他解释清楚，你不是坏人，我知道的。”

    而还没等隼离开秘室，就遇见了刚带着一群人堵在议事堂门口，议事堂的烛火也被点亮，每个人脸上的神色晴晦不明。

    刚双手抱拳，不怒自威地站在门口，盯着怀中抱着伊兰的隼。

    “隼，把这个人放下。这个人将在两天后成为献祭给天虎的祭品，为了整个村子的存亡，你不能任性。”

    刚一字一顿缓缓说道，声音极具威严，但眉头紧锁，似乎非常不悦。

    隼的表情惊讶又愤怒，不禁吼道：“天虎？！刚哥你曾经说过已经带大家消灭了天虎，我们已经不需要再害怕它了！原来你是在骗我……”

    “那还不是你自不量力想要挑战天虎！你根本不知道天虎的力量有多可怕，我们根本没法对抗它！为了整个村子的延续，我必须顺从它！如果你贸然行事，只会招致更大的灾祸，害所有人一起死掉！”

    “那现在又算什么呢？曾经每年都会把村里的一位女孩绑到虎荡山的山洞里，之前村里的女人早就被献祭完了，你们就是这样偷偷绑外乡人献祭的吗？甚至在献祭她们之前……还、还要如此凌辱折磨她们一番？！刚哥，我、我第一次感到你是这么卑鄙又可耻的一个人！”

    隼声泪俱下，歇斯底里地怒吼着。刚曾经在他心目中是最伟大的领袖，他孔武有力，热情洋溢，是个令人心驰神往的热血男儿。

    隼的武技从小受到刚的悉心指导，虽然自己是个孤儿，但刚没有任何私藏，将继承自远东的技法倾囊相授给隼。

    村子主要靠接受外人的暗中委托来维持生计，而隼从小就执行了不少诸如偷窃、潜伏的任务，但隼对此感到的是自豪与骄傲，因为他也能自食其力为守护村子贡献出自己的力量了。

    对于隼来说，刚就像是父亲一样，而这个父亲突然之间蒙上了阴影与污点，这让隼感到悲痛又失望。

    “……我不在乎你怎么评价我，把这个家伙交出来，我可以当作什么都没发生。”

    相较于隼的怒不可遏，刚似乎并没有什么情绪波动，刚的目光冷冷的，像彻骨的寒风，让隼觉得陌生又害怕，声音也不禁软了下来。

    “刚哥……你一定是误会了什么吧，伊兰他不是坏人，他只是一个普通的牧师，放他走不可以吗？我们总不能一直用无辜人的性命换取安全吧？不如我们集结所有人的力量和天虎拼死一战吧？好不好？”

    可是任凭隼如何恳求，刚的表情都没有任何变化，看着隼的神情就像在看一个无理取闹的小孩子一般不屑又觉得可笑。

    “隼，老实说，你是不是喜欢他？”

    隼被这么问道之后，突然一愣，脸上神色刹那间变了好几转，隼感觉自己曾经最信任最崇拜的刚，并不是自己想象的那个样子。曾经教他什么是正义、什么是公正的那个刚哥，现在去哪里了呢？

    “……隼，你听我说，就算你喜欢他，现在的他也已经变成一个离不开男人肉棒的荡妇了。他早就已经沦落成了千人骑的婊子，还有什么值得喜欢的？听刚哥的话，把他交出来，天虎的祭品每年都不能少！这事关村子里每个人的性命，你别任性！”

    伊兰听到这番话身体微微颤抖，偷偷看了一眼隼，但只一瞬间伊兰又把眼神挪开了，他害怕从隼的眼神中读出他不想看到的情绪。

    隼感觉怀里的伊兰的身体在颤抖，伊兰别过脸不看向隼，但眼神让隼心疼不已。隼狠狠咬着牙，看着眼前这无比陌生又熟悉的刚，他缓缓将伊兰放在地上，极其庄重地立正，然后从腰侧的刀鞘中拔出短刀，将刀指向刚。月光倾泻在他的身上，微风吹拂着他的头带，他的眼里是不忍，也是决绝。伊兰看着他的背影，一阵心酸。

    而刚似乎也并没有很意外，一挥手示意两侧的人退下，同样的姿势站定，悠游从容地将长刀从腰侧抽出，宝刀寒光凛凛，一如刚的眼神。

    “这是，准备要决斗了呀。”菲欧拉在一旁静静冷眼旁观许久，事情突然演变成这个样子，倒是激起了菲欧拉的兴趣。“瀛桑国的忍者据说从小就要接受极度艰苦的训练，并且要求终身隐姓埋名为主公效力，暗杀、下毒等等无所不用其极。我之前就很怀疑，为了达成任务无所不用其极的忍者，为什么对主公却能做到极度的忠诚？今天倒是见识到了，这么卑鄙无耻的男人也愿意和别人进行公平公正的决斗，呵呵……但愿吧～”

    菲欧拉的话让伊兰不禁紧张起来了，或许出于一种微妙的直觉，是与刚短暂的接触而得出的印象，或许是一种更奇妙的感觉，伊兰好像看到刚的左手在动作……

    容不得多想，伊兰下意识地叫了起来：“隼！小心他的左手！”

    电光火石之间，但听利器破空鸣声响起，隼来不及细思，下意识后仰，一个下腰躲过刚发射的暗器。隼不禁感觉冷汗直冒，但同时他也彻底清楚了，刚是动真格的，他没有任何同情怜悯。

    “不错，这么多年对你的悉心栽培，你果然没让我失望。”

    “这场决斗……我绝不会输！”

    隼很快调整姿势，健步如飞直如利箭冲向刚，刚下盘不动如山上身刀舞如花绽，刀剑撞击锵锵作响，只见黑影一闪，隼又退回原来的位置，抹了一把嘴角的血，蓄势待发。刚也抹了一把嘴角的血，比起之前的淡定自若，现在的他看上去更为兴奋。

    “很好嘛，小崽子。果然没有说大话。”

    “……我会用尽全力，带他离开这里。”

    “你带不走他的。”

    “为什么？”

    刚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朝隼的身后努了努嘴。隼突然意识到有些不妙，耳边突然传来了淫靡娇嗔的浪叫，隼猛一回头，发现伊兰已经被刚的心腹们控制住，全身赤裸，隐秘地带被男人们把玩、品尝着。隼只觉脑中如轰雷大鸣，而他身前的男人没有丝毫仁慈，持刀疾步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