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二次觉醒和荒曜石，信息素实验

    我屈辱地趴在床上，眼睁睁看着穆泽和罗奈尔德在我眼前打起来，把房间里弄得一团糟。

    吵得脑壳痛。

    我有气无力地提醒道：“你们要打就出去打！”

    两只虫不约而同停止了战斗，朝我走过来。穆泽伤得重一些，面色也更加苍白，那位公爵大人虽说看上去狼狈不堪，实际上却没受什么伤。

    情况不太妙，罗奈尔德作为一只雄虫是不是强得有点过分啊。难道这是什么种族天赋？

    我在闲暇的时候恶补了虫族的一些常识，发现在进化了这么多年以后，虫子们早就已经不是蓝星上那些虫子的同族。种类更加丰富，更加复杂，更加……让我认不出来。像穆泽这种返祖的虫，可以说非常罕见了。

    现在大多数虫族都是我叫不出名字，在人类关于虫子的资料中也没有任何记载的新物种。某种程度上他们保留了先祖的部分特征，勉强可以分个纲目，再细下去就没法分。

    不过纠结这些也没用，我们只要知道虫族是个强悍又美丽的种族就行了。大部分虫可以算作一类，只有少部分格外突出的种族，在虫族历史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被后辈们编入史册，成为赫赫有名，或者说是凶名在外的种族。白银帝国的皇室就是其中一支。

    先祖特征是蜻蜓目，在漫长的进化中演变为极端凶残的种族，外表美丽优雅但却生性残暴，在整个虫族战力榜上大概能排上前十。

    至于公爵大人是个什么品种，我实在看不出来，除非他能在我面前虫化，不过那场面估计会有点吓人。

    罗奈尔德拿出一方手巾，从容地擦了擦那根本不存在的汗，对着旁边的雌虫微微一笑，说道：“阁下是我见过的最有潜力的年轻雌虫，您应该还没有进行二次觉醒吧。”

    “对了，”公爵像是想到了什么，转头看向我，目光有些意味深长，“陆遥大人似乎也还没有成年呢。”

    二次觉醒，俗称成虫日。虫族要到二十岁时才算正式成年。在此之前的一次觉醒，也叫蜕变，时间在十五岁左右，是让身体完全成熟的觉醒。二次觉醒则是与精神力有关。

    星际时代，虫族出生率越来越低，与此相反的则是成活率的成倍增长。一只幼虫会在母体中呆五个月，再由雌虫生下虫蛋慢慢孵化，这个过程大概也是五个月。但从虫蛋中破壳而出的却是三岁的幼虫。幼虫在战斗的磨练中长到十五岁，经历蜕变过后，身体便会完全成熟，能够孕育下一代。

    雌虫的卵巢成型之后，每月会有固定的发情期，需要雄虫的信息素安慰，才能安全渡过发情期，否则就会累积越来越多的精神污染，直到被完全污染虫化，成为没有意识的杀戮机器。

    雄虫一次觉醒后开始分泌信息素，可以抚慰雌虫。成虫之后则拥有绝对的精神力，可以完全掌控雌虫的精神领域。雄虫发情期是一年一次，且在二次觉醒之后便会消失。

    虫族的寿命因虫而异，大多在一百七十到八十之间。成虫之后的大部分时间，对于虫族来说都是青年时代，拥有健康而强悍的身体和丰沛的精神力。这也便于虫族将有限的时间用在寻觅另一半和繁衍后代上。

    说了这么多，我就是个没有二次觉醒的菜鸡。

    对于大多数雌虫来说，二十岁只是一个小小的槛，随便迈过去就完事了。但对于雄虫来说，二次觉醒简直就是要命的劫数。自古以来，死在这一关上的雄虫不计其数。这也是为什么雄虫存活率低的一个原因。

    我正咬着手指头苦大仇深地思考怎么解决这个生死问题，罗奈尔德在一旁悠悠开口道：“在某些荒星上存在一种特殊的矿物质结晶，被称为荒曜石，据说这种宝石对于雄子的二次觉醒有很大的帮助，不过……”

    “不过什么？”

    “荒曜石是一次性的，这些年的过量开采，几乎已经让它绝迹。据我所知，目前仅存的三枚荒曜石，一枚在亚尔曼陛下手中，一枚在你们联邦，还有一枚本来是给……”说到这里他忽然停顿了一下，“却被红蛛星盗团抢走。”

    那我是没指望了。

    “雄主，”穆泽忽然出声，“那枚荒曜石在切西亚元帅手上。”

    他抿了抿唇，声音很轻：“切西亚元帅公开说过，谁要是成为他未来的雄主，他便会把荒曜石奉上。但元帅曾在战斗中受过重创，失去了生育能力，性格也变得极度暴躁。”

    “这次迎接您回国，是联邦议会商讨后的结果。您将会与切西亚元帅结合。元帅的精神污染已经达到临界值，但他是S级雌虫，寻常的雄虫根本无法承受他狂暴的精神力。而您是唯一未进行二次觉醒，也未结婚的A级雄虫。”

    他抬眼看着我，说了句暗示性非常强的话：“雄主，我可以去把红蛛星盗团的那枚抢来。”

    “得了吧，”我毫不心动，“就算赔上自己一条性命，你干得过人家吗？就算干得过，这根本划不来。”

    “能便宜得来的，干嘛要拼了命去抢呢？是吧公爵大人。”

    我看着罗奈尔德，心下冷笑，面上却还是做出友好和善的表情，“您半路杀过来劫船抢人，不仅仅是为了把我请到船上喝杯酒吧。”

    罗奈尔德也大大方方地承认了：“我确实有求与您。那枚荒曜石我也会帮您取得。”

    我露出一个自认为霸气然而特别中二的笑容，朝他伸出手，说道：“那么，合作愉快。”

    公爵犹豫了几秒钟，脱下手套，伸手与我相握。

    成为盟友后，罗奈尔德的态度也有了变化，至少他不再云里雾里地吊人胃口，直接说出了他的要求。

    信息素实验。

    关于雄子信息素，其实虫族研究得并不多，因为历来的科学家们都坚信拿雄子做实验是绝对邪恶的做法，应该被处以极刑。

    但事实上，在灰色交易盛行的帝国，什么事情都是有可能发生的。信息素实验也不是没人做过。虽然大多失败，却为后来者提供了丰富的经验。

    信息素对于雌虫的精神污染具有绝对的净化效果，如果能够研制出提取完整信息素的办法，也许那些被污染的雌虫就能得到更大的存活希望，而雄子的重担也会轻一些。

    问题是——为什么是我？A级雄子总不会都死光了吧？

    “陆遥大人，看来有些事您还不是很清楚。根据联邦的出生记录，您是唯一一个出生时是B级，却在十几年后升为A级的雄子啊。”

    “简单来说，就是在您在人类世界生活的那段时间里，您的基因发生了某些变异。”

    我好像能听到脑子里咔擦一声，涌出一堆碎片般的东西。

    是我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