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贺清孤零零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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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清再醒来的时候,面前的景象熟悉又陌生。 天花板无疑是熟悉的。 周围的布置也非常眼熟。 但这里不是施芸的家。 贺清坐起身来,身上穿着的是自己家的睡衣,身体上也一点伤都没有。 她非常茫然地环顾四周。 这里是她自己的家,她曾经引以为豪的安全堡垒。 床边没有施芸,没有猫,也没有机器人。 我死了吗?这是她的第一个念头。总而言之,她先从床上起来,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身体,又僵硬地走出门。 屋子里的温度非常适宜,中央空调开到了适合这个季节的温度,就像在施芸家时一样。 她从主卧室走出去,一路用颤抖着的声音叫着“施芸”,始终没有人出来,始终没有人回应。 发生了什么?贺清伸出手来,捏了捏自己的手。不太像是幻觉。 她一路走过观景台,走过书房,走过酒吧,终于走到了客厅。窗外很亮,金色的太阳浮在远处的海岸线上。这里无论是屋内的摆设还是窗外的景色,都千真万确是贺清自己的家。 贺清呆滞地在沙发上坐下,坐了很久,都没有人来叫她,她这才非常茫然地确定,自己好像,回家了。 就这样轻易地,毫无预兆地,像是被施芸带离这里一样,被带了回来。 她没有被埋到施芸的院子里吗? 贺清呆呆地看着窗外,想,那她会在哪一天跳楼自杀呢? 比起这个,施芸呢? 贺清又站起来,她漫无目的地到处走着、找着,厨房里没有,客房里没有,洗衣房也没有……她用颤抖着的手打开书房的门,想着对方会不会躲在书房等着吓她,但书房里也非常安静,堆满了书架和书本,空无一人。 一切都像是从没变过一样。 贺清好像只是做了一个噩梦。 她慢慢走到书桌前坐下,低下头,却看见了自己的手稿。 已经写完的手稿。 昨天她才写下了最后一笔。 施芸把她放了吗?施芸就这样,没有杀她,放她自由了吗?怎么可能呢,她不怕贺清去报警吗?她不再喜欢贺清、不再需要贺清了吗? 贺清浑浑噩噩地走回主卧室,在床上躺下,重新给自己盖上被子。 她觉得自己可能还在做梦。 再醒来的时候,贺清居然是被电话铃声吵醒的。 她害怕地缩起身体,用被子把自己裹起来。 电话铃声令她感到害怕,是谁把铃声打开的? ……等等,会不会是…… 贺清猛地翻身起来,在床头柜找到了响个不停的手机。 来电显示:编辑。 贺清有一种被欺骗的感觉,甚至想就这样把手机扔出去。她恶狠狠地盯着手机屏幕,直到呼叫超时,屏幕暗淡下去,她才慢慢地拿起手机,开始在通讯软件内找施芸。 但是她找不到。 哪里都没有“花铃”了,就好像施芸和花铃都是贺清的梦一样。 怎么可能是梦呢,贺清觉得自己可能还是没有睡醒,她又重新用被子把自己蒙住了。 被子不一样了,上面没有施芸的气味。 过了不知多久,不同的提示音响了起来,是通讯软件的声音。 该不会是……!贺清下意识地打开通讯软件,看到了来自编辑的信息。 他先是用了大概五百字左右的全新马屁吹捧了一遍贺清和贺清的新作,然后用两百字展望了它的销量和获奖前景。 啊,莫非施芸这么快就把电子稿发给他了吗? 最后两百个字才是真正有用的,初定的下册出版时间、封面风格,还有在下册还没出的时候就已经预定要出的上下册合订本……贺清匆匆扫了一眼,先是给了他简单的答复,然后立刻问了她最关心的问题。 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录入人员是她叫编辑去找的,编辑没可能没有施芸的联络方式。 编辑立刻回复了。 「啊,正想和清河老师说这件事。之前的录入人员已经辞职了,联络方式也换了。」 「身份证件呢?」 「临时助手是没有登记这些的。」 贺清又想把手机扔掉了。 她趴在床上,抱着枕头,很久都没有办法正常思考。 为什么? 施芸就这样消失了吗?施芸把她抛弃了吗? 难道施芸只是想报复她吗?没可能的吧? 不,没有身份证件的话,也就是说,施芸究竟是不是真名,她都无法确认。 贺清维持着茫然和慌乱的情绪,跑到书房,开始在搜索引擎上查找施芸这个名字。 同名同姓的人实在太多了,这么多人里,没有一个是她认识的那个施芸。贺清也没有什么有效的精确信息,根本没办法搜到有用的东西,这令她感到非常沮丧。 她喜欢花铃的时候,不知道对方的真实姓名和年龄。现在她喜欢的是施芸,喜欢到想和施芸结婚,却依旧不能算有多了解对方,甚至不知道对方的住址、家庭和经历,这令贺清很难过。 她坐在书房的电脑前,突然想起,在作为花铃的时候,施芸也经常坐在这里,平静地帮贺清录入文稿。但她就算坐在同一个位置,也已经感受不到施芸的温度、闻不到施芸的气味了。 这一整天,贺清都在书房发呆,什么正事都没有做。时间静寂地流逝,没有人来催她做正事、没有人来叫她吃饭,也没有人拉她出门散步活动身体。贺清在不知什么时候觉得肚子有点饿,打开冰箱的时候却发现冰箱已经不知被谁清空了。不用说,一定是施芸做的。她深吸一口气,跑去衣帽间,随便找了一套衣服穿上,戴上出门必备的医用口罩,飞速走到最近的超市进行了采购。 总而言之先买了四袋吐司、两盒牛奶、一盒鸡蛋和两罐果酱,冷冻蔬菜也买了两袋,东西再多,贺清就提不动了。 没有人叫她吃饭、没有人为她提供食物,也没有人会陪她吃饭了。 贺清啃了两片面包,喝下两杯清水之后,感觉饱了。她看了看时钟,好像快到睡觉的时间了,于是她匆匆走去洗了澡。洗澡的时候,她突然想到,施芸好像说过,她在贺清家安了很多摄像头,那现在施芸是不是也在看着贺清呢?还是说,她已经对贺清彻底失去兴趣,已经不会再监视贺清了? 她在雾气弥漫的浴室抬头四处张望,始终没有办法找到究竟哪里有摄像头。 最后贺清沮丧地吹干头发,爬上床睡觉了。 被子上和枕头上都没有施芸的气味。 施芸会不会半夜突然出现在我的床头,从天台或者观景台把我丢下楼呢?那明天或者后天的新闻里,就会出现我的名字了吧? 她有些嫌弃地抱着没有异味的干净枕头,把头埋进去,就这样在习惯休息的时间睡过去了。 贺清在清晨固定的时间醒了过来。 她梦游一般走到客厅的沙发,先是坐在上面,然后整个人毫无仪态地瘫在了沙发上。 不是做梦。 她真的回家了。 也暂时没有死。 她好像突然就自由了。 但贺清不知道为什么,一点都不高兴。 施芸就那么讨厌她,因为不想和她结婚,甚至愿意放她自由吗? 怎么会这样,怎么可以这样呢? 她又不死心地打开通讯软件,找不到花铃。贺清不信真的可以一点痕迹都没有,于是她开始在网络上搜索如何恢复聊天记录,经过二十分钟的努力,贺清终于找到了相关的选项,把和花铃的聊天记录成功导出了。 贺清和花铃的聊天记录其实不少,但单调得可怕,几乎都只是贺清叫花铃来她家,然后花铃回复知道了,下一条又是同样的对话,她们几乎没有聊过天。 最后的信息记录是大约两个月前,贺清对花铃说想和她结婚。 她和花铃的关系终结于这条记录,和施芸的关系似乎也因为她的求婚而终结了。 为什么? 贺清觉得,施芸并不讨厌她。应该没有人会想和讨厌的人上床的吧?她想着施芸和自己相处时温柔的神态和举止,又完全不相信施芸不喜欢她。 既然施芸喜欢她,那为什么施芸不想和她结婚呢? 为什么呢? 贺清在床上翻来滚去,始终想不明白。天色很快暗了下来,贺清在感觉饿了的时候去拿了两片面包,面对海面慢慢啃掉之后,又想到,她好像已经快要两天都没有见到施芸了。 就算施芸有事会出门,就算去了很久,也一定会在当天就回来的。 贺清的情绪有些低落,她觉得自己应该振作一点,找点事情做。她把自己家型号古早的清扫机器人搬出来,先是让它去好好地洗了一遍贺清很少会用到的浴缸。浴缸清洗完之后,贺清又把它带到落满灰尘的观景台,自己走到观景台侧边通向天台的阶梯上坐下,让机器人先把这个她从来没用过的露台扫干净。 其实阶梯应该也很脏。 但是贺清觉得反正衣服也是要洗的。 从这个观景台能看到最好的海景,但贺清觉得它被设计到室外就是败笔。她才不想去到室外,她连自己家的天台都不想去,从客厅和卧室也能看到海,为什么非要来这里? 她实在找不到什么事情可以做,才会想到要清理一下自己家不知多久都没有收拾过的室外部分。 贺清看着这个只有清扫功能的机器人,觉得它比起施芸家的好像要麻烦很多。她像是监工一样,坐在稍高的地方盯着它工作,就这样慢慢地消磨了不少时间。 露台终于扫完了,贺清站起身来,一边朝着阶梯上方走,一边把它叫上来,让它扫阶梯。 走到阶梯顶端的时候,贺清松了一口气。她转过身去,看了一眼天台,自己都被吓到了。 好、好脏? 她盯着地面上已经分辨不出都是些什么的东西,又看了看只剩土壤和枯枝的花坛,突然想起,这里好像是有一个花园的。 买这间屋子的时候,附带了这个没用的天台,所以价格贵了很多。虽然买下来了,但贺清用不到它,所以一直没有去管。虽然公寓服务里包含了天台设施的免费保养,她好像也被迫付了这份钱,但去天台一定要经过她的家,她又不想让任何人踏入自己家,所以就拒绝了公寓服务。 贺清呆滞地踩着满地的灰尘,慢慢地走到了那个巨大的水槽旁边看了一眼。她从来没有往里面放过水,它同样很脏。 她嫌弃地转过身,等机器人扫完阶梯之后就让它扫天台,同时,她开始看着天台上同样很脏的阳伞、桌椅和她只进过一次的茶室小屋发呆。 ……这个型号真的能把它们全部擦完吗? 就在贺清盯着机器人发呆的时候,这部陪伴了她五年的好伙伴在她的注视下,动作越来越慢,最后定格在了清扫模式的行动状态,就这样卡住了。 贺清走过去,拍了拍它,它一点反应都没有,看来是故障了。 “……唉。”贺清绝望地叹了一口气,决定放弃这个一点实际意义都没有的清扫计划,回房间冷静一下。她走去浴室,久违地在浴缸里放满热水,先是洗干净身体,然后才舒舒服服地躺在了浴缸里。 施芸好像相当喜欢浸浴。 如果是在施芸家的话,一定不会发生这种事的吧,施芸的机器人看起来都是新型的,而且施芸好像也很了解该如何操作,说不定连怎么修理都有头绪,她真的很厉害……贺清想起把她按在床上打针的机器人和把她按在地上的机器人,打了个寒颤——施芸真的很懂该如何操纵机器人。 施芸家的浴池相当大……贺清家的只是普通的双人浴缸而已。她忧郁地想起和施芸在浴室抱在一起的情景,又想起被施芸绑起来,一边被鞭打一边高潮时的感觉,觉得脸变热了的同时,也自然而然地勃起了。 她闭上眼睛,在浴缸中一边想着施芸,一边开始自慰。 很快就射了,激烈的快感让她觉得很累,很想就这样睡过去。她强撑起身体,擦干身体,离开了浴室,理智告诉她必须要回床上睡才行。她趴在床上,总觉得刚才虽然很舒服,但是好像又缺少了什么…… ……才没有。 她恶狠狠地盖上被子,把脸埋进枕头里面,却又在想为什么枕头里没有施芸的气味。她用力地抓着被子,怎么样都没有办法冷静下来。 她和施芸当然也在这里做过爱。 施芸高潮时的样子那么可爱,眼角红红的,脸上露出非常舒服的表情,声音也那么动听。Omega的信息素也甜甜香香的,非常好闻,很容易就能让贺清兴奋起来。她怎么可能忘得了,怎么可能冷静下来呢? 施芸真的腻了吗?真的不需要我、不想见我了吗? 贺清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相当委屈。 又一日的清晨,贺清坐在空荡荡的餐桌前,看着自己的袋装吐司发呆。 第一次和花铃在家里一起用餐,就是在这里。 因为害怕花铃吃不惯水煮蔬菜,所以她给花铃准备了自己的自信作品:抹了花生酱的吐司。她觉得应该没有人不喜欢这么好吃的东西。 她还记得,当时漂亮的Omega盯着盘子里的吐司看了很久,然后对自己露出了温柔腼腆的笑容,说,看上去好像很好吃。然后用手慢慢拿起面包,慢慢咬了下去。 贺清在那一刻非常开心。 花铃小姐非常漂亮,录入工作也做得很好。她的声音很好听,很了解并喜爱贺清的作品,举止文雅又有礼貌,身上淡淡的香气也很好闻,简直就是贺清的梦中情人。 如果能和她交往就好了,如果能和她结婚就好了,自己一定会好好地对待她的。 她当时确实是这样想的。 但是,事情是怎么变成现在这样的呢? 贺清拿着面包片,根本懒得涂果酱或是加热,只是双眼放空看着不知什么地方,机械地一点一点啃着吐司。 这是她的家,到处都有着施芸的影子,但到处都没有施芸。 她好难过,好想哭。 她好想施芸。 在她把这片面包啃完之前,贺清收到了管理处发来的信息,她有包裹寄到了。她几口把面包吞下去,昏昏噩噩地走去管理处拿包裹——是编辑把样书寄来了吗?这次这么快吗? 上一次收到样书的那一天发生了那种事情,如果今天施芸能再把她带回家就好了。即便再发生同样的事情,她也还是想见施芸。 但包裹的形状不太像是书。 贺清回到家,把包裹拆开,看到了一个木制的长方形盒子。她把盒子打开,看到了一支木质笔身的笔,样子有点眼熟,是她常用的品牌。 贺清用颤抖的手把笔帽扭下来,确认了这是一支钢笔。 无论是样子还是手感,都很像她在上一次去商场时亲手试过、准备买下的那一款。 那时,施芸突然出现在她身后,叫她不要买。 为什么会不让贺清买呢,因为她之前已经买下了相同的东西,或者是她正准备买下相同的东西吗? 贺清死死咬着牙,开始翻找包裹的其他部分,没有找到她希望看到的留言,只在快递单据上看到了寄件地址是某间邮局,寄件人是施芸。 没有办法继续挣扎了。 贺清把脸埋在胳膊里,整个人都在颤抖。 她没有办法控制自己不去想施芸。 她想起施芸柔软的身体和好听的呻吟声,想起施芸端来茶水和甜点,安静地陪在自己身边的样子,想起施芸在浴池里倚在自己身上撒娇的神态,想起和施芸牵着手漫步在幽暗的园林中时,周围诡异而温柔的幽幽白光…… 施芸绝对不是什么正常人。 她可能杀害了他人,也可能没有。 她绑架了贺清,把贺清监禁起来,用Omega的身体强奸了Alpha。 其实在施芸家的时候,贺清一直都在害怕着,害怕施芸一言不合就再次开始折磨她,或者强奸她,又或者干脆杀死她。 但她又那么、那么喜欢施芸。 离开了施芸控制的那栋建筑物,离开了死亡的威胁,明明是那么好的事情。贺清终于可以继续过她原来的生活了,一个人生活在安全的堡垒之中,随时做着自己想做的一切,三餐不必按时吃健康食品,也不用被强迫着以奇怪的方式做爱,还能自由地去任何她想去的地方。 这是多么好的生活。 除了没有施芸之外,一切都很好。 但是为什么呢,眼睛好酸,头好痛,喉咙梗塞住,呼吸也变得不顺畅了,她好难过。 她被施芸关起来的时候,一直想着要怎么离开。现在她终于得偿所愿了,应该开心地抛开施芸,开始新生活才对。 但为什么,现在她会这么痛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