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施芸好像很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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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芸家有很大的一间浴室,浴池也很大。 热水放好之前,贺清被施芸脱光了衣服,说是要先淋浴洗好澡才能进去。 女人缩在浴室的角落,用腿把性器官遮住,用手把胸遮住,感到非常恐慌。她自己也明白,无论怎么看,全身赤裸被逼到墙角的都只会是Omega,她身为Alpha在Omega面前这样做会被人笑掉大牙,但施芸不一样,施芸比普通的Alpha还要可怕多了。 但这没什么用,施芸试了试水温就把花洒对准了贺清,贺清到处躲避,但并没有什么用,施芸轻易地就把她浑身上下都浇湿了,她感觉自己简直像是在给猫洗澡一样。 “贺清?”她歪着头看女人:“为什么要跑?” Alpha的脸居然有点红:“我……我会自己洗澡的,你不要看好不好?”她的脸上带着祈求,施芸忍不住笑了起来。真有趣,原来当她的立场转变成会被侵犯的那一方之后,她也终于能够意识到Omega被迫被他人看到裸体是什么感觉了吗? 女人的身体已经被她淋湿了,她抓住了女人的手腕,这一次,对方没敢继续跑。施芸在手上挤了一些洗发泡沫,慢慢地揉在贺清的头发上,然后说:“好了,自己洗头发吧,我来给你洗身体。”然后她弄了一些沐浴泡沫在手上,从背后打量着贺清的身体。 贺清松了一口气,开始揉搓自己的头发。 几秒钟后施芸做好决定了,还是从前面开始吧。 她的双手从女人的身后绕到身前,将两只手都覆上了贺清的胸部,向下压着,好让泡沫全部留在贺清身上。 贺清感受得到背后贴上了施芸柔嫩的乳房,她感到有些兴奋,却因为正在被碰触的是自己的乳房而有了古怪而羞耻的感觉。 施芸的手很软,带上水和泡沫碰到自己的身体还是第一次,触感滑滑腻腻的,和之前有所不同。她说着要给贺清洗澡,但事情一定没有那么单纯,不然她的手才不会一直在自己的胸上按摩揉捏。 感觉有点奇怪。 贺清曾经以为自己的乳房只是装饰品,无论在什么情境下都不可能派上用场,但她好像错了。在被施芸关起来之后,身体就变得奇怪了,被摸着胸部的时候会不自觉地发抖,被揉着的时候会觉得很舒服,羞耻又刺激。 “嗯……”她不禁从喉咙中发出了轻微的呻吟声,很舒服,好舒服……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很舒服,不知道为什么,兴奋了起来。 真奇怪……她一边发着抖,一边感受着难以启齿的地方慢慢产生了变化。不,不对,不该是那里……她有些惊恐地低头,自己居然没有勃起。 不可能,为什么只有那里…… 肩膀上增加了什么重量,施芸把下巴支在了她的肩膀上。这好像不是什么刺激的动作,但施芸在她耳边吹着气,她觉得自己的半边身体,包括脖子和肩膀,都传来酥麻的感觉,整个人都僵硬了。 胸部传来了微微的疼痛,触感好像不太一样,贺清不自觉地发出了小小的喘息声:施芸不轻不重地在她的乳头上捏了一下。 痛楚和非常刺激的感觉让贺清本能地挣扎了一下,但她立刻就被施芸按住了。 “这里果然也有感觉……”施芸好像在自言自语,她很快笑了起来,两只手一起捏住了贺清的乳尖,开始专注地攻击那里,用手指温柔地抚摸、揉捏着:“贺清,哪边比较舒服呢?是被揉胸比较舒服,还是被玩乳头比较舒服?” 贺清不想回答,她咬着嘴唇,努力地想要忍住声音,但被时轻时重地揉捏着乳头的感觉实在太刺激,令人羞耻的气音不受控制地溢了出来。她清晰地感受到自己因为太过舒服而双腿发软,被施芸碰到的地方都酥酥麻麻的……她下意识地想向后躲避,但身后就是施芸,她这样做就好像主动在往她的怀里缩。 但……但施芸的怀里……好像也没什么不好的…… 施芸贴在背后的乳房也很柔软,贺清以前亲手玩弄过很多次,那里非常可爱……施芸的身体也很柔软,赤裸着身体被她抱住的感觉一直都很舒服…… 耳边传来了温热的呼吸,施芸在她耳边轻轻吹了一口气,贺清的身体不自觉地抖了一下。没有碰到,但是又好像马上就要碰到的感觉暧昧又刺激,那是施芸口中呼出来的气……她记得施芸的唇舌也很软…… 想和施芸接吻。 这样的念头突然就冒了出来,她觉得脸上好热。 为什么,我会觉得……像现在这样也不错呢?难道我已经原谅她了吗,不,施芸还没有道歉,我现在不应该原谅她…… 施芸温热潮湿的吐息就在耳边,声音很近很近:“你在想什么?”施芸的声音很好听,不知道为什么,她只是在自己耳边说话而已,贺清就觉得脸上热热的。 “我、唔……”她刚开口,声音就漏了出来,她实在没有办法在这种情况下好好地说话。 “嗯?”施芸带着笑意凑得更近了,嘴唇几乎都要碰到贺清的耳朵:“刚才的问题也还没有回答我……不过乳头都已经硬了,应该很舒服吧?”她一边轻笑着,一边又开始摸着贺清的胸,把女人的乳房用手包裹住,揉捏的同时用指缝夹着女人的乳尖,果然听到了贺清颤抖着抽气的声音。 施芸按摩的手法太舒服了,贺清觉得下半身的某个地方传来奇怪的感觉,身体也变得很热了。她觉得自己的腰和腿都又酸又软,就快要站不住了。 “啊……施芸……”她终于忍不住开口:“停、停一下……”女人的声音听起来很软,听起来像是在示弱,施芸对此感到很满意,奖励一般舔了舔女人的耳廓,然后顺着轮廓慢慢舔得越来越深。 “嗯、”贺清从喉咙中发出了短促的尖叫声,她喘着气,用带着哭腔的声音说:“不、不要了……别这样……” 真可爱……施芸舔了舔她的颈侧,那里还有着她咬出来的伤口,如果Alpha也能被标记就好了。她终究还是忍住了再次咬下去的欲望,暂时放过了贺清的乳房,手顺着湿滑温热的表面滑下,抚摸过贺清的腹部,探到下面去。 手指分开外面的软肉,挤到入口之前的过程异常顺利,黏腻的液体已经流了不少出来,施芸轻笑着把两根手指挤进去,稍微受到了一点阻力。 贺清就知道会发生这种事情,羞耻和屈辱让她眼眶发酸,但她还是努力忍住眼泪,捂住了自己的嘴。异物侵入身体的感觉无论多少次都无法习惯,她咬着嘴唇,感受着施芸手指的触感,觉得全身上下都热得难以忍受。 施芸纤细柔软的手指正在慢慢地插到自己的身体里,插进Alpha已经没有生殖功能的狭小缝隙里面。贺清能感受到施芸正温柔地摸着里面,缓缓地按着和揉着被她强行撑开的内壁,这种感觉荒谬而刺激,她已经混沌一片的大脑居然从这种行为中感受到了愉悦。 “呜、”她感受得到,施芸带着不怀好意的笑容戳了一下她受不了的地方。施芸的手指只是在她体内小幅度地动着,用指尖揉弄着,却给贺清带来难以置信的快感。再也忍不住了,她忍不住大口喘气,在喘息的时候发出羞人的柔软声音:“啊、啊啊……” 那里究竟为什么会这么舒服呢?她觉得眼前又开始变得模糊,眼睛酸酸的,薄薄的一层泪水溢了出来,模糊了视线,不知是因为太舒服还是因为太羞耻。 “嗯……施、施芸……施芸……”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用这么软弱、这么淫荡的声音叫着对方的名字,潮水般的预感涌过来,小腹不由自主地收缩着,她一边发出呻吟声,一边就这样颤抖着去了。 她死死咬着牙,感受着被强行侵入的小穴颤抖着夹紧施芸的手指,好像很舍不得一样,感觉自己羞耻得就要晕过去了。那里好像根本不受自己的控制,总是…… 施芸慢慢地把手指抽出去的时候,她能感受到自己的身体在吸着施芸的手指,她觉得腰很软,就连施芸把手指抽出去的这个动作都令她感到不可思议的舒服。就在贺清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她突然感觉腰部传来湿热色情的触感,热潮就这样突如其然地又涌上来了。 “哈、啊……唔……”她用力捂住自己的嘴,再也没有力气支撑身体,双腿颤抖着,跪坐到了地上。 好累,好舒服,就像从身体到意识都从里到外被舒服的感觉清洗过了一遍,贺清此刻什么都没有办法思考,直到被施芸按倒在地上,她都想不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冰冰凉凉的滑腻液体被抹到身体上、施芸的手沾了水和沐浴液,柔滑温热,在自己身上涂抹着微凉的沐浴液,非常舒服。 贺清喘着气,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躺在地上,施芸坐在自己身上,正在摸着自己的身体。 “你在做什么?”她用还是有些发软的声音,有些惊恐地问。难道施芸还没玩够吗? 对……她突然想到一个重要的问题。 每次施芸都只是在对她做些什么,虽然贺清实在没有办法违心说不舒服,但身为Omega的施芸只是玩弄着Alpha的身体,她自己是不会舒服的吧? “给你洗澡。”施芸的表情看上去妖媚而纯真,贺清不由得屏住呼吸,她觉得脸上有点热,此刻只觉得,无论施芸想做什么都随便她了。 施芸的手指很软,她慢慢地、一点一点地碰触着贺清的身体,从贺清的指尖开始,抚摸、揉捏着,看上去完全不像是在给贺清洗澡,而是在按摩贺清的身体。但贺清觉得,比起按摩,施芸更有可能只是在玩而已。 从指尖到手掌,手腕到手臂,肩膀到锁骨,再到胸部和腹部…… 她的手很软,动作也很温和,贺清被她抚摸着、碰触着,忍不住又开始喘息。 “不、不用了,停一下,我自己来……”她有些羞耻地觉得自己身体里面好像传来了不太妙的感觉,身体也变得有些热,被施芸摸着就忍不住发抖。她为了掩饰,不敢看施芸,只敢看着一边,一边轻轻喘着气,一边小声说:“很……很痒……” 施芸笑了起来,她轻轻的笑声非常好听。她这次居然听了贺清的话,轻易地起身,就这样放过了贺清。她拿起花洒,用温热的水把贺清头上、身上的泡沫冲走,然后将贺清拉进了浴池。 浴池里已经装满了热水,施芸牵着贺清的手,坐在浴池的边缘。她靠在贺清肩上,水位正好没过二人的胸。施芸很安静,没有再做什么,贺清慢慢地在热水中放松了下来,总觉得又有点累了。 施芸就这样乖巧地靠在自己肩上,她这样真的很可爱,贺清很想就这样抱紧她,但她……不敢。 美丽的Omega正赤身裸体地靠在自己身上,无论怎么看,她们都不该就这样纯洁而安静地只是坐在这里。但对方只是带着浅浅的笑容,用双手握着贺清的右手,细细地观察、抚摸着,好像在研究着什么一样。 “怎么了?”贺清看着她认真的表情,觉得心跳有点快。施芸真可爱,我…… “嗯……”Omega发出有些慵懒的声音,长长的睫毛动了一下,用漂亮的眼睛望着贺清:“没有茧子,很漂亮哦。” 贺清觉得脸上很热,有一种古怪的感觉:还从来没有人把“漂亮”这个词用在她身上,她也不觉得Alpha应该被夸奖漂亮,应该也只有施芸这种有奇怪性癖,对性别认知有问题的人才会这样说了吧。 下一刻,施芸依旧抓着贺清的手,却空出了另一只手,做出了贺清意想不到的事情。她稍微坐直身体,伸出舌头,舔了舔贺清的手指。 贺清的身体战栗了一下。明明只是被舔了手指,她却在拼命地把身体向后缩。施芸的舌头很软,舔着自己的感觉并不差,但是…… “唔……!?”贺清感受到下体被什么碰了之后,吓得差点跳起来。她有些欲哭无泪——施芸又要开始了吗? 她很想把施芸推开,她觉得有些累,高潮之后身体泡在温热的水中,她现在只想就这样睡过去。 “很累吗?”施芸好像什么都明白,她带着淡淡的笑容,说:“里面高潮过还觉得很累的话,说明你的子宫说不定还能用呢。” 子、什么? 贺清大脑中一片空白。 这个单词她当然知道,但是,但是,Alpha有这种东西吗,不是几乎都退化掉了吗,施芸在说什么,我怎么可能有……她正想叫施芸不要再说这种奇怪的话时,施芸主动凑过来,用柔软的嘴唇封住了她的嘴。 柔软的嘴唇和舌头有着施芸好闻的香气,贺清不知不觉就有些陶醉。她觉得意识迷蒙起来,身体被碰到的感觉很好,在水里被施芸侵犯的感觉也很好,就这样……也…… “嗯……”她不太敢相信刚才从喉咙中漏出的声音是自己的,她一边羞耻地闭上眼,一边试着用空出来的那只手去抚摸施芸的身体。施芸的身体还是非常柔软,她被摸到胸部和腰部的时候果然也还是有感觉的,她的身体也在颤抖……她不知不觉把手探入了施芸的双腿之间,先是并没有阴茎的地方,平坦的一片,贺清试着摸了摸那里,向下按压、揉弄了几下,便感受到施芸的身体颤抖了一下,也从唇齿间发出了模糊的声音。 虽然一直都知道女性Omega被碰这里会舒服,但贺清在此之前从来没有试过。太好了,施芸也感觉很舒服…… 唇齿依旧交缠在一起,施芸的手指在自己下体的入口周围抚摸着,贺清红着脸开始试着抚慰施芸的身体,她也希望施芸能和自己一起舒服起来。虽然知道施芸好像不愿意自己进到她身体里,但是,这样做的话应该没问题吧,毕竟施芸好像也没有阻止自己…… “唔、嗯……”她揉着施芸的阴蒂,施芸眯起眼睛,露出迷醉的神情,好像很舒服一样,贺清不禁兴奋起来,下一刻就被施芸的手指慢慢地入侵身体,有轻微的痛楚,稍微有点不适应。因为在水下,好像有热水也跟着施芸的手钻进去了。她依旧带着些许恐惧,继续和施芸接吻,对方的呼吸离自己很近,贺清得寸进尺地把手向下探去,摸到了施芸柔软的小穴。 施芸眯起的眼中有几分危险的神色,贺清觉得下体传来明显的痛楚,施芸突然就全部挤了进去,而且,这个触感…… “唔、”贺清发出吃痛的声音。她瞪着施芸,又害怕又生气,感觉好像比之前要粗了,更加疼痛,异物感也更加强烈,施芸她……贺清的手指僵着,终于还是有些不服气地试着将指尖探入施芸的身体。 Omega的身体很容易就会流出黏腻的蜜汁,施芸的身体里面也已经又湿又软的了。贺清很轻易地便将一根手指插进了施芸的身体,施芸报复一般狠狠抽插着手指,用力玩弄着贺清的小穴,她也不甘示弱地慢慢在施芸的身体里进出。 如果能直接把阴茎插到施芸的身体里,一定会非常舒服……贺清一边进行着不切实际的幻想,一边因为身体被侵犯而忍不住颤抖和呻吟。 “嗯、唔……嗯……”施芸也从喉咙中发出了舒服的声音,呻吟声交织在一起,贺清根本分不清楚是谁的声音。令人害羞的声音混着水流声,水蒸气也带来了微微的窒息感,贺清觉得意识逐渐模糊起来。 身体内部被抚慰的感觉很奇妙,舒服得能将意识建立的防线完全溶解,贺清一边舒服地发出不像话的声音,一边也试着一边把手指插进施芸的身体里,一边用手指揉着施芸的阴蒂。感受着施芸的身体也很舒服一样颤抖着、听着施芸柔软好听的呻吟声,巨大的成就感和快感也令贺清更加沉沦。 她好像明白了什么。 啊,施芸,施芸听到我的呻吟声,把我弄到高潮的时候,也会感觉这么舒服、这么满足、这么快乐吗? 身体里的手指进出时带着微微的痛,但也不是不能忍受,被爱抚着身体内部的感觉,真的…… “呃、嗯——”贺清觉得自己快到了,但她下意识地觉得现在已经足够舒服了,再更加舒服的,她会——她想推开施芸,另一只手却被施芸握得很紧,指缝间被插入施芸的手指,施芸连她的手都控制住了。 Omega美丽的眼中带着快感和危险的期待,她明显知道贺清快到了,一边从喉咙中发出低低的笑声,一边刻意用手指重重摩擦着贺清的敏感点。贺清终于忍不住了,在浴池中,被Omega压制着,一边和施芸接吻,一边高潮了:“唔、唔、嗯——嗯……”巨大的快感令她大脑一片空白,贺清直接哭了出来。 “啊、哈……啊……嗯……”贺清终于结束了和施芸的亲吻,她大口喘着气,一边喘气,一边发出不像样的声音。浴池中水汽蒸腾,她几乎要窒息过去,过了很久才回过神来,施芸乖巧地抱着她,看起来非常迷人。 施芸很柔软,很可爱,接吻的感觉很好,被施芸爱抚身体的感觉也很好。 啊,反正、反正……我也…… 我也……舒服到了…… 贺清深深地低下头,毫无预兆地把头埋进了水里。 不行、不行!清醒一下,我是Alpha,无论如何,都…… 她抬起头来深呼吸,旁边的Omega惊奇地看着她,有些诧异的表情也那么可爱。 施芸丝绢一样的长发漂浮在水中,看上去极为轻盈美丽。贺清还没回过神来,就本能地伸出手去,捞了一把。 这是施芸的头发,只是头发而已。 但不知道为什么,贺清很想亲上去。 时间过得好像有点快。 贺清想,这大概是她在施芸的压迫下,被迫不停地写作的缘故。她在有思路时感到落笔如有神,没有思路的时候就会一直盯着稿纸,为了写出点什么来而强迫自己一直坐在书桌前,时间就这样飞速地流逝过去了。 她回想起之前很多年的人生,记忆好像总是停留在书桌之前,自己好像一眨眼就已经二十九岁了。在施芸这里的时间,似乎也因此过得很快,一眨眼就不知过去多少天了。 写不出什么来的时候,贺清总会非常痛苦,每一秒钟都如坐针毡,想要站起来到处走走、想要去呼吸外面的空气、想要去吃点什么东西,所有的想法都在计划阶段就被她自己扼杀掉。她必须写出点什么来,写不出来就不能离开书房,什么都不能去做,虽然很痛苦,但最终总是会有成果的。 这种连贺清本人都觉得无趣又难熬的时间,却因为身边有施芸而变得没有那么难以忍受了。施芸在家的时候会把茶和点心端过来,和贺清说说话,顺便看看贺清之前的稿子,发表读后感或者提出修改意见。很奇怪的是,只要一想到施芸还在期待后文,模糊的想法便又慢慢浮现出来了。 一开始贺清还会努力数着昼夜,计算着自己被囚禁的日数,但后来她也渐渐地觉得,这种事情好像意义不大。她现在的活动范围并不小,可以随意在屋子内走动,想要出去散步施芸也会陪她,一日三餐都由施芸帮她准备好,家务之类的事情也完全不用担心,除了在床上有时会被吓到之外,这根本就是完美的生活。她甚至觉得,自己好像已经过上了和施芸的婚后生活。 但施芸也不会一直陪着贺清,她经常都会出门。至于要去哪里,去做什么,她也不会向贺清报备,只会让贺清乖乖等着她回家。贺清当然会在这期间习惯性地努力工作,把字写满稿纸,然后继续写或者撕掉重新写,最近一直都很顺利,这种幸福的生活在某一天贺清再一次陷入瓶颈的时候戛然而止。 今天施芸不在,她早晨就出门了。 贺清直到在这时候才反应过来,自己好像不太像施芸的恋人。她甚至没有施芸的联络方式,也完全不知道对方的行踪。虽然对方解决了自己一切生活上的问题,但换言之,现在贺清生活中的一切都是由施芸决定的。从一日三餐的用餐时间到食物的内容、从贺清该做什么到身上的每一件衣服,全都是由施芸安排,全都带着施芸的气味。 这没什么不好的,她感激着施芸,觉得对方扮演了一个好妻子,但仔细想来,她们的地位又完全不是平等的。 施芸最近太温柔了,她几乎忘记了自己之前的遭遇。她被绑起来,被用鞭子打,被施芸用奇怪的道具强奸,随时都可能因为之前做错的事情被施芸杀死。她比起施芸的恋人,其实更像是被施芸优待的囚虏。 想到这里,贺清便难以继续在书桌前继续坐下去了。她有些焦急地起身,走出了书房。施芸家很大,施芸也没有带她参观的意思,贺清最近才弄清楚,一楼有两个出入口,一个是正厅的大门,一个是书房旁通向庭院的门。大门出去的时候也需要验证,但防范相对于庭院而言没有那么严密,因为大门偶尔还是会有机器人进出的。 贺清停在大门之前,非常茫然。 她的处境好像很危险,但是她应该走吗?她应该逃走吗?她答应过施芸不会逃跑和反抗的,但如果是征求施芸的意见,她一定不会被放走的。 我爱着她。 施芸那么可爱,那么善解人意,有谁不会喜欢上她呢?如果我逃走了的话,施芸会伤心和愤怒的吧。 但贺清又不合时宜地想起了施芸说起她曾经的“恋人”时的样子,和施芸口中的那些“意外”,贺清完全相信那是谋杀。想到这里,她不禁害怕又担心,总觉得自己好像还是应该离开这里才对,不然连书都写不完就会死。 但是,施芸…… 如果她心爱的宠物猫走失了,她一定会伤心难过的吧。如果贺清违背诺言跑掉了,她会不会哭呢? 贺清犹豫了很久。 然后,她正在想着的露米走过来了。 “喵——呜——”灰猫竖着尾巴走过来,盯着贺清。贺清站在原地投降,不敢乱动。 这只猫一直神出鬼没,施芸也不太限制它的行动。有时它会在庭院的树上跳来跳去,有时她会突然从贺清的床下钻出来,无论去哪里都不受限制,比贺清自由得多。 露米好像对向它低头的贺清十分满意,它绕着贺清转了两圈,用尾巴打了一下贺清的小腿,便昂首阔步地朝着大门走去。 贺清不由自主地跟上去了。 大门的感应装置感应到了猫,扫描之后便将大门打开一条不太宽敞的缝,猫慢慢地走出去,贺清紧跟着猫的脚步,侧着身体挤了出去,大门关上的时候差点被夹到衣服。 出了大门之后,贺清能看到一个花园和一段不短的路途,花园的尽头是一扇气派的铁门。她带着期待又有些怅然若失的心情,慢慢地走了过去。 和动物走失不一样,我是爱着施芸的,只要施芸愿意来找我,我们随时都可以恢复成以前的关系。说到底,把我关起来是施芸的错,这是非法限制人身自由……她胡思乱想着,终于走到了有着华丽纹饰的铁栅栏之前。 这道门似乎也在用电子锁,贺清在想能不能爬上顶端翻过去。 然后,身后传来了轻微的机械音。贺清茫然地回过身去,发现几台长得像垃圾桶的圆筒状机器人从背后围住了自己,几条机械臂也伸出来,一起抓住了她的衣服和一只手臂。 她试着攀爬铁栅栏,始终被身后无法挣脱的力度不断拉下来,就这样僵持了很久。她听到远处传来的汽车引擎声时很想逃跑,但她就被困在这里,连回去屋子里面也做不到了。 引擎声由远及近,车就停在栅栏之后,贺清突然被大力拉扯着失去平衡,然后被按在了地上。 施芸表情冷淡地下了车,踩着高跟鞋走到栅栏前,隔着栅栏蹲下身来,看着地上的贺清。 “啊。”她看着贺清,只发出了短暂的一声感叹。 但贺清知道,她好像很生气。 脖颈处传来冰冷、刺痛的触感,贺清很快便失去了意识。 再醒来的时候,贺清躺在她住的那间客房的床上,就像每日清晨醒来时一样,周围非常安静,没有任何的杂音。 房间内一如既往,就好像贺清只是做了一个梦而已。 但贺清知道,那绝对不是梦,她的四肢又被绑起来了。 我没能跑掉,施芸好像很生气,她又把我绑起来了。我会死吗?她会在我死前折磨我吗?贺清脑中一片空白,心中除了后悔之外只有恐惧。她做事很少考虑后果,大多数时间都是想做就直接做了,但这次她感到追悔莫及,这次的后果,她可能无法承受。 她在惶恐不安中不知等了多久,施芸都没有来。空虚和恐惧折磨着她,早已习惯定时进食的胃袋发出抗议的声音。她从拉了一层纱帘的窗户,一直看着天色由白色变为血红色,接着是漂亮的蓝紫色和深蓝色,最终变为深沉的黑色。 房间内一片漆黑,施芸始终都没有来。 贺清想到了非常可怕的可能性:难道施芸准备把她丢在这里,让她就这样饿死然后腐烂吗?她内心惴惴不安,习惯了自由的身体在床上连翻身都做不到,胃部也传来明显的的饥饿感,十分痛苦。她煎熬着,一直等着施芸来,但最后是定时涌上来的倦意先令她闭上了眼睛。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清晨,也许是半夜,她突然被刺眼的灯光和不悦的声音叫醒了。 是施芸。 女人穿着华丽的礼服裙子,脸上化了妆,头发也盘了起来,脖颈、头上和手腕上都装饰着美丽而闪耀的饰物,就像刚刚出席完什么舞会一样。她用阴沉的眼神望着贺清,贺清吓得在意识还很模糊的时候就缩起了身体。 “不做乖孩子了?”施芸望着她,神色冷淡。 贺清觉得施芸下一刻就会杀了自己。她惊恐地看着施芸,说不出话来。 几秒钟之后,施芸在床边坐了下来。 “你是觉得,我对你还不够宽容和放纵吗?”施芸的表情和声音都很委屈,就好像是在对伴侣撒娇一样。但贺清知道,一定不是这样,她觉得背后好冷,自己很危险,可能、可能马上就会被施芸杀死。 “原谅我,好不好,以后不会了……”贺清终于语无伦次地发出了声音:“施芸,不要,我、我……我以后会听话的……”她试着道歉,却又隐隐约约觉得自己始终有些不得要领。 “欸,真的吗?不会再跑了吗?”施芸脸上又露出了像是在和恋人对话一样的小女儿情态,就好像之前的冷漠都是假的一样。 贺清拼命点头。 “真的?” “真的!不会了,我……会一直留在这里的……” 施芸望着她,微微歪过头,说:“但是违反约定,是要接受惩罚的。” “我知道……”贺清颤抖着,害怕地喘着气,但也只能接受。她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但她只知道,施芸很生气,她可能会变得很惨……她又要被用鞭子打了吗?但是,她唯一能确认的事实便是,即便是继续被折磨,也一定比被施芸杀死要好。 “那就好。”施芸笑着看着贺清,又叫来了护理机器人,让它打开某个储藏盒。 贺清眼睁睁地看着施芸从机械臂上接过了一次性针管和一管透明的液体。 施芸慢慢地把包装撕开,把针管插入细细的玻璃管中,把透明的液体吸到针管中,然后把针管倒转过来,排出里面的气泡。 她看上去很熟练,就好像她曾经做过很多次类似的事情。 贺清非常茫然。 直到施芸拿着针管,压住她的肩膀时,她都还是茫然的。 她只闻到了施芸身上有香水的味道,意识因此而模糊、停顿,她屏住呼吸的同时,感到脖子上的某个地方被施芸用酒精棉片擦了一下,凉凉的。 “这是什么?你要做什么?”她难得地感到了紧张,她试着挪动身体,但下一刻脖颈处便传来了刺痛,恋人好听的声音也传入耳中:“不要乱动,针会断在里面的。”贺清下意识地不敢继续动作,只能害怕地僵着身子,任施芸把不知道什么东西注射进自己的身体。 吓小孩子的招数果然有用。施芸勾着嘴角,泄愤一般用力捏着贺清的肩骨。 宠物真是不让人省心。她丝毫都不想掩饰自己眉间的阴郁。 “什么……?”贺清已经感受不到肩膀上的痛楚了,她看着施芸,惊惶得快要哭出来了。 这是毒药吗?她要死了吗?因为违反了约定,所以现在就要被施芸杀死了吗?施芸之前就说过,我就算死在这里,也不会有人发现……不,为什么,我还没有写完书,我也还没有和施芸结婚…… 香水的气息依旧没有散去,施芸安抚一般轻轻碰了一下她的嘴唇,才慢慢道:“不用担心,只是为了保证你今后也会是乖孩子而已。”她把针管扔给机器人,然后搂着贺清,柔软的乳房贴着贺清的手臂:“最后一次原谅你,只有这一次哦。”她望着贺清的眼神非常温柔:“下次再犯的话……” 贺清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 像是想要安抚贺清一样,施芸缓缓伸出手,摸了摸贺清的头:“就只能……”她发出了一声很无奈的叹息,把手慢慢滑到贺清的脖子上,抚摸着女人的颈动脉,遗憾地道:“就只能把你埋到院子里了。” 她的语气非常轻松,但贺清觉得,这一定不是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