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再见
至今为止,安愉生已经回来三个月了,同样的梦也做了三个月,他没有再见到过那个男人,记忆有十多年的时间,他已经想不起是怎么认识的北忌,只知道北忌起初与自己态度也不是很僵硬,只是后来有意亲近,他觉得有点超过朋友之间就有意的闪躲,再加上北家的黑道背景,慢慢就疏远了他。 从那之后,北忌就成了公司对立企业的股东,处处与已经进公司的自己为敌,因此才成了对头,他这才反应,好像认识这么多年,自己真的从来不曾找过他,更别说住址了。 不过他有预感,他们还是会遇到的,如果他没有记错,按时间来算他跟北忌已经有过几面之缘,正是他开始有意交好的时候。 北忌,很抱歉离开你,形同废人的我,没勇气去谈恋爱,如果这辈子有可能,我想跟你试试看。 晚上快六点,安愉生下了课就开车准时到了夜声,这时候真正的夜生活还没有开始,夜声除了灯光晃眼之外,音乐还不是很大声。 各色的霓虹灯色打在他白皙的脸上,安愉生不禁蹙眉,这种场合他来的很少,也就大一那会,参加了个暑假的预防艾滋的志愿者活动,为了减少性传播的概率,他经常晚上到这种地方,推广安全套的使用。 那段时间,也算是见了不少形形色色的男女。暑假一结束,他就回了学校,自此也就不再踏足这种地方,也不是有多厌弃,只是他更喜欢安静。 “安少爷,请随我来。” 刚入门,一个接待的服务生就走了过来,躬身做出请的手势。 安愉生微微点头,不紧不慢的跟上去。 服务生带着他来到二楼VIP包厢,轻轻敲门,就推门请安愉生进去。 虽然就一门之隔,在们合上的那一刻,包厢里骤然安静很多,乱七八糟的声音都被阻隔在门外。 “愉生,你来了。” 沐阳急忙起身走过来,脸颊红润,张口喷着一股浓郁的酒气,显然是早已经喝了两轮的。 “嗯”安愉生掩鼻,眼神紧盯住沐阳,目光虽然不冷,但透着几分告诫。 沐阳与他高中、大学,小算也有六年时间了,怎么会读不懂他这意思,背对着沙发上个男人,偷偷与愉生使了个服软的眼色。 “来,愉生,我给你介绍个人,长河电视台的台长松铭,松台长。” 这个人名简直是如雷贯耳,虽然这个时候长河电台还没有特别出类拔萃的节目作品,但他们后来居上的速度,在业内还是稳坐电视台的第一把交椅。只是让安愉生没有想到的是,松铭竟然会那么年轻,看起来也不过四十岁。 “松先生好。”安愉生挂着浅笑,单手伸出礼仪性的握手。 沐阳早说是介绍合作伙伴,松铭本以为引荐的会是娱乐圈沾边的人,却没想到竟然会是安愉生。 若说耳闻也不是没有,安愉生虽然不像安斯伯声名在外,但是作为京剧世家的重孙,凡是有头有脸的谁不认识,而且安愉生是音乐奇才,从小学民乐再到后来学管弦,小提琴现在在国内已经是青年一代中数一数二的了。 “原来是安少爷,松某,真是感到意外。” “在下也很意外,沐阳介绍的会是松先生。” 听他一口一个先生的叫,松铭忽然觉得是个会审时度势的人,在这种场合叫台长让人听到,确实是不合适。 “阳阳是我侄儿,今天来这之前,还说给我看看他九歌娱乐最大股东呢。”松铭半开玩笑的拿起桌上的酒杯,也不招呼安愉生一起,自己慢条斯理的品尝起来。 长辈在晚辈面前拿点架子也是情理之中,更别说是即将成为合作伙伴的长辈了,安愉生和颜悦色的自己倒了杯红酒“喝酒不是我的强项,改天松先生有时间,我请您喝茶,今天,我就喝一点算是为迟到赔罪了。 ” 说罢,安愉生一饮而尽,纵使胸腔里岔着气的翻涌,脸上依旧是面不改色的微笑。 松铭也没想难为谁,毕竟不管看安老爷子的面,还是安家的势力,他都会礼让三分,只是故意试试这个安愉生明不明白事而已。 “安少爷言重了,不瞒你说,我平时也喜欢喝茶,有时间一定一起喝一杯。” 沐阳看到松铭脸色松动,急忙在一边打着附和“叔叔,愉生沏茶那可是一绝,以前在学校,跟国外搞联谊的时候,都是他代表介绍茶文化的。” “是吗?”松铭顺着台阶,引出别的话题“那改天一定要尝尝。只是松某不明白,安家家大业大的经营医药行业,怎么也想进军娱乐圈了?” “松先生误会了,这是我个人的意思,与安家无关。” “就像明星常说的。。副业?” 沐阳话头不对劲,就私下扯了扯松铭的衣角,小声道“叔叔,这事我可只跟你说了。” 安愉生当然听出了这话里真假不明的讥讽,表面上讲,他不认为这个台长会难为自己,但是前把前的功夫还是要做的,会意之后,他给松铭的酒杯倒上。 “松先生肯提拔,就成了副业,如果您觉得火候不够,那我们这就是个开个公司闹着玩呢。” 话里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一是摆在明面上的捧着自己,二是人家也明确表示,就是自己不捧也怪他们自己能力不行,也不怨别人。不得不说,这个安愉生还是挺会说话的,松铭这样想着。 “得了,我就当是带着你们玩了,娱乐圈的水可深着呢。” 沐阳一看是八九不离十了,才不顾忌的笑了“我就知道叔叔不会不帮忙的。” “你可少给我戴高帽,行不行,还得看你们自己公司艺人。” 酒过三巡,安愉生不胜酒力的微微有些醉意,洁癖久了,他自己都能闻出身上冲人的酒气,狠狠甩了甩懵着的脑袋,肠胃有些反抗的翻涌,假借让他们叔侄二人叙旧,自罚一杯就先告辞了。 出了包厢,安愉生有些踉跄的走进洗手间,在洗手台前,用冷水猛泼了自己微红的脸颊,这才清醒不少。 “咕噜咕噜咕噜”隔间马桶发出抽水的声响,随即传来几声男人的呕吐。 在这种地方喝吐的人应该有很多吧,安愉生仰着头,尽量缓着晕晕的脑袋。 “嘭——!”的一声巨响,隔间里的男人半爬似的走了出来,一股酒臭不说,刚低下头又是一阵干呕,之后体力不支的靠在厕所的门板上。 “北。。北忌。。。” 安愉生错愕的看着站不稳的男人,凌乱又枯燥的短发,深身上的白衬衫褶皱的像是几天没有洗过,衣领上沾着斑点红曦,颜色各异,不知道是多少女人的口红。眼袋下泛着黑青,瞳孔里迷离着疲倦,应该是好久没有睡了。 安愉生除了惊讶,更多是不敢相信这酒鬼一样的人是北忌,就算上辈子两人见面不多,但是每次男人出现都是光鲜亮丽,怎么会是这幅样子。 男人醉眼迷离的抬头,见到是安愉生,眸中先是闪过一丝窘迫,但转瞬即逝,蹒跚的扶着门板站起身子,宿醉让他已经分不清东南西北,但还是勉强的撕裂似的微笑,边说道“原来。。。。是安少爷啊?您怎么有空。。。” 话还没说完,安愉生就听“咚”的一声,男人乱糟糟的头重重的磕在门板上,人迷糊的都没有了痛觉,依着门就坐在地上。 “北忌”安愉生伸手扶住他。 感受到有支撑,北忌将身体所有的重量都压在对方身上,眯缝的眼睛缓缓合上。 听着人均匀的呼吸,安愉生知道叫也叫不醒了,索性慢慢挪着步子,一点点的背起北忌。 开始的时候大约是动作颠的他脑子不舒服,就听背上传来一声闷哼“嗯。。” 安愉生还真没背过谁,只想着把人背起来算数,一听到他这一声,立马就放小了动作,一点点的借劲把人往上送送。 夜声里人多嘈杂,DJ在台上打碟引得台下人越叫越欢,在一个又一个人声高潮后,安愉生终于背着人离开了夜声,顿时耳边清净不少,也让安愉生没有那么窒息。 “安愉生 。。。。” 听到北忌说话,安愉生停住脚,以为是人醒了“你没事吧?” 良久,背上的人也没有回话,安愉生才明白过来是说醉话呢。 还没抬脚走,就听北忌说话了 “安愉生,。。。你这个。。王八蛋。” 熟悉的骂人让安愉生苦笑不已,记得上辈子北忌抱着自己也是这么骂的。 “我是王八蛋,也没听你当面跟我说过啊?”安愉生无奈的低语,背着昏昏沉沉的北忌走在马路上。 车水马龙的夜晚城市,让安愉生觉得频繁的没有安全感,在这快节奏的闹市,只有他们俩慢的有些突兀。 “呜。”安愉生慢慢将人放躺在床上,真是太久不运动了,背个人竟然腰酸背痛的。 正打算洗个澡,低头竟发现手心一片血迹,迅速想到北忌磕的门板,俯身一看,果然是后脑勺的位置磕出血了,难怪他一路上都不舒服的哼哼。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