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找到攻以后的小美人还是大着肚子睡在大街上，小攻不让他回家

    王秘书顿觉内疚不已，过了片刻他走出去发现阿许走也没走远，就找个地方坐了下来，眼睛看着林程远开车走的方向，可怜巴巴地擦着眼泪看样子是要等林程远回来，小肩膀在寒风里哆哆嗦嗦。

    王秘书觉得也算完成任务，至少人是被送出去了，没走远也不能怪他了，毕竟他一个三十几岁的老gay也做不到把小美人心狠地赶走，不过这上司找了的小男妓怎么缠着BOSS不走呢，该不会是睡了人家钱没给吧。

    丧心病狂！怪不得人家哭成那个样子。

    呵，男人，上床的时候喊你小甜甜，下了床就翻脸无情。

    王秘书八卦了一会，就接到家政公司打来的电话，人已经到了门口，连忙让他们进来，把林程远的要求一一和他们说好后，五个家政工戴上手套，开始大扫除，王秘书自己也没闲着，他打电话给家具公司，照着林程远沙发、床的牌子和颜色找尽量相似的款式，然后再把图片发给林程远看。

    王秘书忙活大半天，腰都快累断了，跑上跑下地和家政工们说，能扔的东西都扔掉，不知道能不能扔的东西先放在纸箱里，等林程远回来再决断，半个小时后王秘书发现让这间小别墅焕然一新是个巨大无比的工程，有的地方还能看到米白的不明物液体，五个人是远远不够在上司回来之前清理完，连忙又叫了五个人来。

    客厅和主卧同时清理，名贵的地毯本来可以清洗后重新使用、床铺只要换了床单，衣柜里的衣服有的还是全新、吊牌都没摘，但是林程远的洁癖实在深到可怕，凡是可能被别人碰过的通通扔掉。

    王秘书看着主卧的衣柜里，想到这些名牌西装马上就要被扔掉，就觉得一阵可惜。

    他随手捡起混在衣柜底下的一件休闲男装，袖子带着LOGO的潮牌外套，他记得自己上高中的侄子特别想要这件，价格贵得让王秘书咂舌，这个牌子最便宜的T恤也抵上他哥一个月的薪水，专门设计给十几二十岁的年轻人穿的衣服。想不到BOSS私底下竟然穿得这么潮流、这么像年轻人靠拢，王秘书都有点不可思议，他把外套展开看了看，发现尺码有点小，他穿上都紧巴巴的，更别提身高一米九的林程远了，拿来给刚刚那个小情人穿还差不多。

    王秘书突然觉得好像发现了什么，他又翻了其他几件样式看起来活泼年轻的短袖中裤牛仔裤，比了比尺寸后发现，这都是给同一个人穿的衣服，王秘书推测应该是个个子中等、瘦弱的年轻男孩，而且还喜欢吃甜食，因为王秘书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把金箔纸裹住的圆球巧克力。

    有着多年秘书生涯从业经验的王秘书，非常清楚上流人物都有一点不可告人的小秘密，比如说自己的上司可能秘密地和一个情人同居，毕竟自己上司是林氏家族的继承人嘛，如果有个男性恋人暴露在公众面前是要引起轰动，王秘书在卧室里转了转，借着打扫卫生的名号找其他的线索，来表明这里有两个人同居的痕迹，但是可以看出林程远的谨慎，连一张照片都没在卧室里留下，给人以具体的把柄。

    直到王秘书进浴室洗手，洗漱台上的一对情侣牙刷和黑白牙杯，妈的，竟然还是底部带着兔子形状的电动牙刷，要不要这么......可爱。

    竟然还有，草莓味的润滑剂！！！

    ？？？？？

    给情人买草莓味的润滑剂，上司的高冷人设崩了。

    一个家政工人打开隔壁的房间发现了满屋子的游戏机、游戏光盘，简直是游戏宅男的梦中天堂，王秘书看了一眼，只看到满屋子的人民币，他想出了两种可能，一种上司其实是个资深的游戏宅男，每天准时准点地下班回家就为了打游戏，另一种上司的情人喜欢打游戏，上司豪掷千金买下所有的游戏机，每天回家就为了把情人温香软玉地抱在怀里，陪情人打游戏。

    王秘书根据兔子牙刷、草莓味的润滑剂，推断应该是第二种。

    他拉开二楼的窗帘，摸着下巴看下面的阿许，隔了一段距离还是能看出眼眶儿红红的，阿许捡了根树枝，抽抽搭搭地蹲在地上默默地写字，默默地等林程远回来，真惨真可怜，简直太符合王秘书脑补的乖巧美貌金丝雀形象。

    金丝雀被雇主带回家养在金笼里，养得娇气放纵，一心一意地依赖对方，结果金主车祸以后突然变心，将其赶出家门，金丝雀哭着求雇主不要赶走自己，可惜雇主狠心绝情，毫不动摇。最后什么都不会的金丝雀只能沦落街头可怜巴巴地乞讨，在路边遇到搂着新欢的上司扔给了他一元钱。

    最后一句是王秘书脑补的结局，王秘书觉得自己应该去写。

    说曹操，曹操到。

    林程远回来了，远远的就看到他的车开过来，王秘书看见阿许擦了擦脸上没干的水痕，把手上树枝扔了，从地上站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刚才被他凶没哭，要被打了也没哭，看见林程远忍不住又哗啦啦地掉眼泪，强忍着没哭出声，手也在衣服上擦了擦，擦干净了才去拉下车的林程远衣角。

    王秘书已经飞奔下楼，站在花园的正门口像个迎宾小姐微笑着欢迎上司回家，“BOSS你回来了。”，实则是为了近距离地看八卦。

    “怎么还没赶走？”林程远刚回来就凶戾地挑眉，对小美人的眼泪攻势不为所动，把阿许的手随便撇开，走进门里，把花园的铁栏门掩上。

    阿许还想进来，小心翼翼地想把门推开，自己走进来，发现王秘书看着他，阿许吓得不敢进来，怕王秘书又要打他，就犹犹豫豫地把手放在门边上，想进来又不敢进来，怕被王秘书打，怕被欺负的时候林程远不帮他，只能两眼泪汪汪，咬着嘴唇看着林程远留给他的背影。

    阿许的小眼神把王秘书的心都要看化了，看了半天都收不回来眼珠子，林程远发现异样，原本正打算往前走，转过身面无表情地走回来，阿许着急把口袋里的钱拿出来，啊啊地，几张纸钞攥在手上，想还给林程远，让他不要把他从家里赶出去。

    林程远没有接过来，反而直接把铁栏门关上，阿许不相信林程远会这么凶地摔上门，傻乎乎地没收回手，手指被门夹到，痛得一下哭出声，捂着自己的手指，十指连心，伤心得不行，而林程远进屋子里去了。

    王秘书虽然心有不忍，但也只能跟着老板进屋，可是回头看见阿许低下头一边哭一边往自己的手指呼气，要把痛痛呼走，就算疼得哭了，也还是呜呜啊啊地泣声，原来是个小哑巴。

    阿许的右手指骨本来就长得奇怪，有点扭曲僵硬，导致不能好好地握住笔，写字也难看，现在被门一夹手指红肿了，还好林程远下手不是很重，阿许没有疼到特别厉害，还有以前疼得更厉害的时候，这次就努力忍住不哭了，他走回原来坐着的位置，把外套脱下来铺在地上坐下，他坐在那里双手撑着下巴等啊等。

    等了很久，很久。

    天也黑了。

    林程远还是没有出来接他回家，阿许又累又困，侧身躺下睡着了，睡着的时候整个人在地上蜷缩成一团，左手摸摸自己的小肚子，又摸摸自己还疼的手指，梦中抽噎了几下。

    而屋内。

    林程远环视除了沙发没换以外几乎已经焕然一新的客厅，面上也看不出来满意还是不满意。

    王秘书小心谨慎地问道，“衣柜里的那些衣服要怎么处理？”

    “不是说都扔了。”林程远往楼上走去，声音平淡冷静，似乎已经忘了还在门外的阿许，“我住院的那段时间，我弟弟带别人来这里住过，那些衣服可能是他带过来的。”

    一说上司同父异母的弟弟林萧柏，王秘书就想起了，出了名的纨绔子弟，应该是趁上司不在家的时候，带人来开酒池肉林，不过林萧柏真人，王秘书也见过，瘦瘦高高的年轻人，人懒洋洋的没什么精神，从脸色就能看出沉迷女色被掏空了底子，可再怎么说也穿不上衣柜里的衣服啊。

    更何况谁来还会带情侣牙刷来，王秘书摸了摸鼻子没敢多嘴。

    林程远上了二楼，往自己的卧室走去，突然在游戏室的门口停下了，门打开着，两个穿着工作服的家政工正在里面清理几个月来的灰尘，林程远抬腿走进去，皱眉看着这间屋子的摆设。

    靠墙放着深黑色的软沙发，对面的墙上放着大屏幕，地下铺着柔软的厚实地毯，左边两排架子放着满满当当的已经拼装好的模型，右边柜子的游戏机多得数不过来。

    “这间屋子是怎么回事？”林程远突然开口，两个家政工随之停下站在那里，其中一个开口问道，“先生，我们做得哪里不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