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记录下我和你初次做爱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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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婚……我要一直和她在一起。” “我……等不了了。地震的事过去之后，我们立刻就去拜访了双方的家人，然后抽出所有空余时间着手准备婚礼。” “以前我总觉得，人这一辈子足够长，年轻的时候就要放开了享受人生……何必把自己绑在一个人身边。” 铃村红着眼眶去扯桌上的抽纸，声音已经在情绪的挤压下变了调：“可是真的那一刻我才觉得，其实人生真的很短很短……为什么不珍惜眼前的人呢？为什么还要有那些可笑的，贪得无厌的想法。” 身边人倒吸气的声音格外清晰，神谷回头，果然看见了顶着一双兔子眼睛的小野。 指尖在他的掌心刮了刮，小声道：“你还好吧？” 小野抽抽搭搭地点头，立刻抬手去揩眼角。 真是个感性得有点无可救药的家伙。 神谷有些动容，一瞬间竟然也被情绪感染得有些想哭，捏了捏鼻尖转过头，刚好和真绫对上目光。 真绫看着他，又看了看小野，最后冲他笑笑。 神谷顿时有一种被看穿了秘密的感觉，慌慌张张地扯出一个回应的微笑，迅速垂下头喝杯子里的饮料。 “所以啊……浩史和孝宏，我们认识这么多年……基本上算是看着彼此一步一步走到现在的，如果遇上合适的人……就早点结婚吧。虽然浪川今天没来，但是你们看看他……家庭幸福事业也成功……” 神谷怔住，大脑顿时一片空白。 铃村继续开导着两个奔四的好友：“以前我也觉得……结婚不过就是两个人领到了一张政府发给你们的纸，然后告诉你们，你们是夫妻了……我觉得这没什么大不了的。” “可是现在我才认识到，人还是需要组建一个属于自己的家庭……不然……” 神谷愣愣地点头，笑容有些勉强：“是么……” 感觉到身边的小野飞快握紧了自己的手，神谷心脏猛地一抽，逃命一般挣脱出来，放在大腿上，握成拳。 “还有小野君也是，虽然你还很年轻，但是也应该好好考虑一……” “好了你喝醉了，不要再说了……”真绫温柔地捏了把铃村的手臂，不着痕迹地就制止了他的絮絮叨叨，“他们都是成年人了，早就明白事理了，哪还需要你在这儿一个劲地劝。” 铃村立马点着头，乖乖闭了嘴。 心跳声就像席卷上海岸线的浪潮，拍打在鼓膜上，又迅速翻卷离去，留下被冲到浅滩上的鱼，扑腾着，挣扎着，因为缺氧而奄奄一息。 神谷觉得，自己就是那条鱼。 聚会进行到最后，以一群男人歪歪扭扭的醉相画上了休止符。 铃村直接瘫倒在沙发上，抱着靠枕睡得不省人事。岩田和森久保的状态也不太好，扯着同样醉醺醺的樱井，就要跳着舞进电梯。 神谷无语，看了看小野，有点庆幸他还算清醒。 于是到后来，只剩真绫和他们俩在做着善后。 把几个醉汉塞进出租车之后，神谷下意识抹了抹额头，发现自己在这种温度之下，竟然出了一身的汗。 真绫有点无奈地对神谷和小野行了个礼：“抱歉，作为主人竟然让你们这么费心费力。” 小野立刻摆手：“怎么会怎么会，我们才是该好好感谢你们的款待啊。” “以后如果有空，也请多来我们家玩。健一这个人你们也知道，喝酒容易醉，偏偏还爱喝酒，一喝醉了就爱乱说话……你们不要往心里去才好。” 神谷扯了扯嘴角：“……怎么会……他说的都很有道理。” 小野猛地睁大眼看向他。 “那我们就先告辞啦。”神谷笑笑，顺带掩饰性地问了句，“小野君你是直接回家吧？反正顺路就坐我的车好了。” 小野手在腿侧不自然地蹭了蹭，笑容终于有些挂不住。 他点头：“好……那就麻烦神谷桑了……” 被留在浅滩上的鱼，在最后的扑腾之后，终归挺直了身体陷入永恒的寂静，在太阳的暴晒下，一点点起皱，腐烂，然后…… 彻底消失不见。 一周。 自神谷和小野开始交往以来，两个人从来没有这么久没见过面。 也没有任何联系。 尽管神谷努力调整自己的心情，把所有的时间和精力都投入到工作中去，尽量不让自己有一丝的松懈，然后去想起小野。 但是当神谷拖着累得半死的身体回到空荡荡的家里的时候，当他又开始放弃已经养成的早餐习惯的时候，当被子上小野的味道终于完全消失的时候。 神谷还是没能克制住，彻彻底底的失了眠。 因为冰箱里塞满了小野买来的东西，所以再也不打开冰箱的门。 反正已经快要入冬了，可乐不需要冷藏也能喝，神谷就抱持着这样的心情，顺便把一袋袋猫粮从橱柜里拖出来，移到阳台上。 一周。 猫咪又吃回了曾经的饭食，虽然有过短暂的抗议，但是很快还是耐不住饥饿的感觉乖乖妥协。 一周。 神谷终于狠下心来把床单被套枕套沙发套统统拆下来扔进洗衣机里，看着滚筒轰隆隆地旋转，忍不住地红了眼眶。 于是马上转头看着窗外狂眨眼。 一周。 又一部篇幅较短的新番杀青，神谷同所有人鞠躬道谢之后，急急忙忙赶去下一个片场。 没有和小野擦肩而过的机会。 一周。 一周的时间不过七天，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看着台本的神谷揉了揉眼睛，突然想起来一件事。 自己为了躲小野的告白简讯，也是狠下心来整整一周没和他有任何交集。 整整一周，不说话，不联系，甚至看都不敢多看一眼。 果然呢…… 神谷有些好笑地低下头，从来没想过报应会来得这么快。 自己明明以为还可以再等等的。 一周。 神谷觉得那就是一场轮回，一个诅咒。 却怎么都逃不出来。 竹内发现自家声优这些天似乎有点不对劲，不仅迅速地瘦了下来，而且莫名其妙把好多刚买没多久的衣服打包送人。最主要的是，再也没看到他一边发简讯一边傻笑了，反而是老是一个人坐在休息室里，时不时掏出手机看看，然后又苦笑着放回原位。 虽然竹内还没有那么敏锐，可以直接断定这些反常的举动和小野有直接的关系，但是他就是隐隐地觉得，或多或少也会有那么一丁点联系。 所以接到了新的工作邀请的竹内，挂断电话的那刻，突然愣愣地看着办公桌一角，完全不知道该怎么把这事告知神谷。 言叶系列的番外，言叶日和，drama化正式确定。 几年前，神谷和小野凭借着自己优秀的演技和对角色深入而用心的理解和诠释，使这个本来就相当成功的故事变得越发动人，也因此为这个系列吸引到了大量的粉丝。 两个人都很喜欢这部不管从哪方面来说都很精良的作品，尤其是小野，甚至不止一次公开表达过自己对于所役角色长谷部的喜欢。 因此，作为前作的两个主役，自然是理所当然的必须接下续作的邀约。 完全……没有可以推脱的余地。 神谷接过竹内手里的工作表，只粗略地看了一眼，所有的注意力就在一瞬间都落在了正中的那几个字上，鼻子迅速地发起酸来，立刻掩饰一般地打了个喷嚏。 竹内忙道：“感冒了？” “啊，昨天好像穿得太少了一点。”神谷装作无事一般摆摆手，“工作我都清楚了，具体的到时候你打电话通知我就好……谢谢啦。” 说完点点头转身就要走。 竹内知道他绝对藏着什么事不告诉自己，想了想也觉得自己实在是不方便多问，只能看着神谷跟逃命一样地走掉，从刚才开始就哽在嘴边的话终究还是没来得及说出口。 神谷桑……这次的drama虽然篇幅短，但是…… 可是有相当激烈的H轨啊。 中村最近变得越来越不爱上网了。 最主要的原因是，上网的时候一般都会习惯性地点开niico或者推特看看，然后，中村表示自己越来越跟不上现在很多二次元人群的脑洞了。 眼前一条弹幕飞快地飘过，中村直接就呆了。 说自己是闺蜜组的最佳成员？ 闺蜜组是个什么鬼？ 闺蜜又是怎么回事？ 立马转战推特！ 当中村被推特上热火朝天的讨论吓了一大跳，总算放弃一般在自己的心情记录表里写下了绝望两个字。静下来之后绞尽脑汁地想了半天，也没搞清楚自己这种胡茬万年不剃，头发蓬蓬乱，而且爱说黄段子爱颜艺的三十代大叔……怎么就成了神谷的闺蜜？！ 于是，正当他注册了小号伪装成自己的粉丝准备与推特上的恶势力战个痛快时，突然接到了小野的电话。 中村抓着手机，犹豫了半天究竟是接还是不接。 这个时间点，说早不早说晚不晚，反正对于某些人来说绝对可以舒舒服服洗个澡先躺在床上酝酿睡眠了。这个时间点接到小野的电话，中村的直觉明明白白地告诉他，绝对不会有什么好事。 可是中村到底还是中村，嘴上直白，心却是出了名的软，想了想还是咬牙按下了接通。 电话那头闹哄哄的，各种嘈杂的声音混在一起，加上拿着手机的人估计已经有些醉了，说话的声音忽大忽小，中村耳朵紧紧贴着听筒，好半天才在一团混乱中辨认出小野的声音。 “摸死，我是小野大……” 语调真是出奇的亢奋。 中村立刻打断他：“你在喝酒？” “嗯……yukyan要不要也来啊？我们……也好久没有聚一聚了嘛。” 中村无语，满脑子都是你活得这么现充一天到晚影子都找不到，现在居然说得好像我的错一样……不约！ 可是出口的话却是：“喂……你还好吧……” 看这个样子一定是喝了不少酒。 那边笑着回了个：“好啊，很好的。” 看来一定是不好了，中村有些苦恼地捏了捏鼻梁骨，直接问了句：“你现在人在哪儿，我马上过去。” 神谷把洗好的床单被套分成两大盆抱出来，然后站在阳台上，有些吃力地在大衣架上挂好。 灰色猫咪在刚刚换上干净外套的沙发上打了个滚，趴在正中，圆溜溜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神谷。 中村在半个小时之后找到了小野。 刚进店门，他就先站在不远处仔仔细细地观察了一番，发现坐在角落喝闷酒的那个人看起来情况并不算糟糕，至少比他估算的要好了很多。 还不至于神志不清胡言乱语，或者倒头大睡，再或者，直接扯着自己就吐。 不过小野的酒量他是很清楚的，能够喝到满脸通红倒也是少见。 中村一屁股坐到小野身边的空位上，直接开口：“大晚上的不回家睡觉，你还真是有情趣。” 小野猛地回过神来，转过头对着中村笑：“啊……你来了啊……” “给我一杯热啤就好，谢谢。”对着居酒屋老板点了单之后，中村想了想，问道，“和神谷桑出什么事了？” 听到神谷两个字，小野的眼睛顿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变红。 刚点好的啤酒冒着热气，中村抓起杯子喝了一口，放下的时候故意在桌子上磕碰出清脆的声音。 小野这才恍恍惚惚地眨眨眼，手撑着额头，一副想哭又哭不出来的样子。 真的是……蠢爆了。 中村在心里吐槽了身旁的人一万遍之后，摸了摸下巴：“这次是你不理他还是他不理你？” 小野摇头，声音已经在压抑下变了调：“我不知道。” “不知道？”中村叹气，“不知道的话就去问他啊，一个人喝闷酒算什么？” 小野头越埋越低：“没用的，他不会管我的。之前也是……现在也是……” 酒杯被举起，倾斜，然后放下。 冒着泡泡的浅黄色液体一瞬间减少了小半。 中村有些不屑地哼笑出声：“他不会管你？为什么我听到的版本跟你说的不一样？那地震那天疯了一样到处去找你的人是谁？” 身边的人像是立刻被勾起了回忆，肩膀剧烈抖动了一下。 “如果神谷桑都不会管你了，你倒是给我说说看，除了你的家人还有谁会管你？”中村的声音越来越大，说到最后自己也意识到了不妥，马上调整了音量，手指弯起，在桌上敲了几下，“你……根本就不知道神谷桑在想什么吧？” 小野不吭声，抓过烧酒瓶就往杯子里倒，倒好之后举起来一口喝了个干干净净。 中村终于受不了他这幅样子了，手直接往桌上一拍：“我今天真是脑子有问题才会出来陪你喝酒，我的那杯算你账上了，先走了。” 说完站起来就要走。 “可是……我喜欢神谷桑啊……”小野死死捂住嘴，眼睛通红，不知道是忍了多久的眼泪终于大颗大颗滚了出来，顺着阻挡声音的手背涌出，一颗一颗，很快就在桌面上汇成了一小滩，“我真的喜欢他啊……” 居然真的哭出来了。 还是心软地坐回了原位，中村叹着气，伸手轻轻拍着小野的背：“哭吧哭吧……你们两个还真是麻烦死了……” 捂着嘴隐忍哭泣的画面实在是太过刺激神经，中村手在裤袋里摸了摸，掏出手帕递到小野面前，看他半天没个反应，只好无语地亲自动手帮他抹了抹糊了一脸的鼻涕眼泪。 “喂……这个你今天带回家给我洗干净啊，”中村把皱巴巴的手帕往桌上一扔，“不过我说你啊，真的是完全不懂神谷桑的心情，真为他不值……” 小野哭到最后都只有身体抽搐带出的气流音，压抑的样子确实有点可怜，中村想了想还是放软了声线，认真道：“你……知不知道神谷桑有多喜欢你？” 果然，小野迅速睁大了眼睛，虽然眼泪还止不住地往外冒，但是很明显的已经止住了大半的哭泣。 “我想想啊……是08年还是09年吧，那个时候你和某位女性声优传出绯闻……事情闹得还挺大，时间地点都很详细，又有目击证人。” 转头，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中村，然后立刻开始回想。 中村手指在杯口转了转：“那个时候……我很有幸地目睹到了万年不沾酒的神谷桑喝醉的样子。” 小野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然后你猜神谷桑说什么？他说他快崩溃了……不知道为什么会喜欢上你……”中村想了想继续道，“我记得他当时重复得最多的一句话就是……小野君不是GAY，所以我不能喜欢上他。” “可是就在那天之后没多久……我又看到你们两个有说有笑地从录音室走出来……” 中村抬手，放在小野的肩膀上，无奈道：“你可以试着猜想一下那个时候，站在你身边的神谷桑是什么心情。” 小野抓过桌上的手帕，慌忙抹了一把脸，有些不知所措地抖了抖身体。 “就算是最近，他都还是一如既往地喜欢你，”中村皱眉，“我觉得我终于知道为什么神谷桑喜欢说你笨了……还有，你真的不只是有一点恶心。” 眼看着小野彻底止住了眼泪，哆哆嗦嗦地掏出了钱包就要买单走人，中村一把把他按回座位上：“我劝你别这幅样子跑去给神谷桑添堵，现在先一个人在这儿静静，然后坐车回家洗个澡……好好睡一觉，之后该怎么做不需要我多说了吧？” 家里的床单被套全都焕然一新，神谷扯好了最后一个角，站在床边满意地拍拍手，还没来得及扑倒在上面喘口气，床头柜上的手机突然震动了起来。 慌慌张张跑过去抓手机的神谷，脚下突然一滑，差一点就踢伤了大脚趾。 一周又一天。 神谷几乎是踩着点进了录音室。 虽然害怕着和小野的照面，但却还是无可避免地碰见。 dramaCD的录制工序不比动画的复杂，房间也自然狭小很多，神谷刚走进来，就看到坐在门边，低头看台本的小野。 和自己截然不同的精神焕发。 心脏又猛地一紧。 这次的收录是言叶系列的番外，整体算是以长谷部的视角出发，延伸出来的，两个主角的恋爱故事。所以这一场里，小野的台词量相当多，而且对于情绪表达和气息把控的要求，也非常之高。 看得出小野正在努力揣摩合理的塑造方法，微微皱着眉，在神谷经过他面前的那一刻，才抬起头来。 “神谷桑，下午好。” 神谷动作迅速地放好包，坐到靠角落的位子上，听到问好立马点头回应：“啊……好……” 生疏得就像陌生人一样。 不过，跟陌生人比起来，却又多了一点什么东西。 相应的，也少了一点什么。 神谷翻出台本，决定努力无视这种尴尬的气氛，低头，佯装认真地一行行着。 可是熟悉的语言却越读越乱，半天都没办法梳理出头绪来。 有些焦躁地揉着太阳穴。 “那个……神谷桑……”小野的声音从斜前方传来。 抬头，神谷看向他：“怎么了？” 小野把台本举了举，微笑：“我们是不是应该先对对台本？” 依然，无处可逃。 神谷一直觉得自己是个相当有职业素养的人。 不管和谁演对手戏，不管有怎样奇葩的对白，不管被要求发出什么声音，他都几乎能完美地攻克过去，很多时候甚至能超出音响监督的要求完成录制。 而且也一直坚信，自己下海的时间相当早，配过的BL抓多得堆满了房间角落的箱子，不管遇到怎样的情况，应该都能在认真的工作状态下巧妙地应对。 但是神谷真的觉得，这些职业素养，一旦遇上了小野，就统统变得一文不值，甚至在戴上耳机，站在麦克风前的一瞬间，自己的脑子里居然满满的还是昨晚收到的简讯。 小野说：“收录完成之后如果没有别的工作，一起吃饭吧，我有话要跟你说。” 一时间里，不管是期待的紧张，还是害怕的纠结，抑或只是破罐子破摔的释然……所有的情绪全都死死缠绕在心里，压得神谷几乎喘不过气来。 抓着手机躺在床上的那一刻，神谷消极的心情又不可抑制地涌了上来。心脏跳动的频率加快，加快，直到终于在眼前拼凑出完整的字体。 神谷把自己弓成一团，捏住鼻尖，才勉强忍住了飞快泛上额头的酸涩感。 果然，是要和自己说分手么。 对于自己这样无趣又啰嗦的大叔……果然……已经不能再忍受了么。 什么后悔着自己之前的冲动，懊恼着自己对小野的每一次伤害，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愤懑着许多次口是心非的犹豫……这些想法在神谷的脑海里仅仅一闪而过，很快，所有的感官都被浸泡在了原点里，逐渐消散，蒸发。 自己和小野。 就要分手了。 神谷抓过手边的枕头，猛地向衣柜扔出去。 啪。 明明不能接受我这些缺点，又为什么要给我希望呢。 捂着脸，呆呆的跪在床上，短暂的抽泣后，终于腿发麻地倒了下去。 这是神谷几乎一夜未眠的原因。 “没必要向我道歉的啊，”石渡眼睛睁大，迅速换上笑脸，“文艺圈里这样的情侣关系可是相当多的，我也没觉得你们有什么奇怪的，或者说……做错了什么。” “谢谢……那……” 神谷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飞快警觉了起来。 这种探不到对方下文的交谈方式，让他全身上下都在叫嚣着焦躁两个字。 尤其是，坐在自己对面的人，是小野的经纪人。 相当精明能干，又果决的女人。 而且，就像艺人一样漂亮的脸庞，也是神谷压迫感的来源。 因为太过优秀，所以神谷完全没有自己可以应对她每一句话或是要求的信心。 心悬到了嗓子口。 大脑却慢慢变得空白起来。 距离大地震已经过去了快一年，这一年里，小野以自己的名义做起了灾后重建工作的慈善项目。不管是杂志或专辑的发行，亦或是各种演出和event，小野总会把自己的部分所得，无偿地捐赠给受灾地区。 对于他的这个做法，神谷一向爱财的心也有些被感染到了，看着他吩咐石渡为了这些事忙上忙下，每时每刻都挂着满足的笑，于是终于忍不住，悄悄拿出一些自己的存款，用新办理的卡号，打到了小野专门用于做慈善的银行卡上。 突然收到一笔算得上是巨款的钱，小野一脸惊讶地把存款明细拿到神谷看，一边对着账一边疑惑道：“到底会是谁啊，神谷桑……你说会不会是谁不小心打错了。” 神谷摸摸猫咪的脑袋，吐槽道：“一定是某个钱太多没地方花的土豪……闲着没事就随便捐点咯，不要太往心里去。” “诶……可是对方也没有留下联系的方式，这样就没办法感谢他了啊……”小野苦恼道，“神谷桑，我是不是应该去查询一下这个银行卡号啊？” 神谷无语：“既然人家做好事不想留名，何必非要把他挖出来呢。” 看着小野皱皱眉头，若有所思地把存单拿起来，又放下。 神谷偏过头去，无声地笑开。 而就在地震哀悼日即将到来的前夕，小野结婚的消息突然铺天盖地袭来。 就像一枚威力巨大的炮弹，在本就不大的圈子里，轰然炸裂，漫天都是碎弹片和残渣。 网络上全是路人和粉丝们的讨论和争执，各种考据贴和辟谣帖一时间层出不穷。 神谷努力把自己包装得充耳不闻，走进事务所的办公室，找到自己的桌子，放下背包，重重地吐出一口气。 金发绅士从神谷刚走进来就注意到了他，几大步迈到神谷身后，猛地来了个结结实实的环抱：“神谷君！好久不见！” 神谷被压得差点失去平衡，吃力地转头：“啧……大叔你快放开我。” “真冷淡啊，”小野坂松开手，挑眉，“明明好不容易在事务所碰到一次的。” “哪儿有好不容易……”神谷拍拍被蹭痛的肩膀，转过身去收拾着分发到自己桌子上的，已经堆得老高的各种杂志和期刊。 小野作表纸的，自己也有一小段访谈内容的杂志就放在最上面，神谷顿了一下，立刻面不改色地把它扔到了最底下，把一大摞书籍在桌上杵整齐后，拉开转椅，自顾自地坐了下来。 小野坂就站在一边，仔仔细细地观察他的表情。 神谷拉开背包，翻出工作表，拿着笔，从上到下认真地。 小野坂勾了勾嘴角，拖过身边的空椅子，也坐了下来，开口，好死不死地正中神谷的死穴。 他问道：“神谷君……小野君是真的结婚了？” 神谷握笔的手一抖，然后迅速调整回之前的状态，随意道：“嗯？是么？我不知道诶……” “哦哦哦……基本上每天都会一起吃饭的神谷君也说不知道啊！哦哦哦……”小野坂笑得邪恶极了。 “也许是他偷偷谈了女朋友吧，”神谷垂下头，“我跟他又不是很熟……他不告诉我也很正常啊。” 小野坂盯着他看了半天，撇嘴，想了想还是站起来拍拍他的肩膀，然后顺手在神谷的办公桌上抽出一本杂志，一边翻看着一边出了办公室的门。 神谷愣愣地看着桌子上的纹路发呆，猛地捂住耳朵，把额头抵在桌沿上，半天也没能直起身来。 整整一天，神谷都没有接到来自小野的一个电话或者简讯。 下午的时候，中村打来了电话，问的内容无非就是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小野还没有出来澄清之类的，神谷有气无力地说着不知道。 挂断。 安元的电话委婉一些，从希望神谷来试吃自己的新菜到大热的漫画，最后兜兜转转还是绕到了小野结婚的新闻上。 神谷说着抱歉。 挂断。 清理干净了猫咪的呕吐物，把马桶和浴缸统统冲洗干净后，又接到了铃村的电话。 铃村语气有些激动，一直问自己为什么会打不通小野的电话，还说着明明之前都没听小野提过有女朋友，怎么可能会突然结婚…… “这个是炒作吧……”铃村语气严肃，“老鼠社的恶意炒作吧。” 神谷后脑一直胀痛得难受，挂了电话之后，呆呆地蹲在浴缸旁，好半天才回想起这个新闻里的女主角是谁。 把自己放倒在沙发上，晕晕乎乎就要睡着的时候，电话又来了。 神谷猛地坐起来，抓过沙发枕就往地上扔，灰色小猫被吓了一跳，一溜烟就躲进了卧室里。 震动声终于停了下来，神谷愣愣地看着灰暗下去的屏幕，突然伸手抓过手机，解锁，飞快回拨了电话。 那边似乎也在给自己打，正在通话中的语音通知炸得人耳朵生疼。 神谷取消了拨号，紧紧拽着手机，心脏剧烈收缩着，有些发抖。 成功接通电话的那一刻，眼泪都差点直接冲出眼眶。 电话那头一片安静。 小野愣愣地举着手机，像是没料到神谷会这么快接听一样，迟疑着，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神谷也静静地等着他，不发出一点声音。 就连话筒里细微到可以忽略不计的电流音都能清晰地被捕捉到。 “那个……”小野的嗓音有些沙哑，“神谷桑睡了吗？” 神谷下意识地摇摇头，意识到这是在讲电话的时候，猛地被自己的举动逗笑，颤抖道：“没有呢，在等你的电话。” “对不起，今天遇到了一些事。真的……对不起……”那边的鼻音越来越重。 神谷说：“如果是结婚那件事的话……我才应该跟你说对不起。” 小野迟疑了片刻，缓缓开口：“什么……意思？” “那个……我知道这个安排对于神谷桑来说太过无理取闹了一些，”石渡修建得整齐的指甲盖在杯子柄上轻轻叩击，抬头，看向神谷，“可是有时候，这种通过新闻报道进行炒作的手法，也是相当必要的，希望神谷桑能理解。” 神谷咬牙，努力对上她的视线，冷道：“利用贵社的当红声优……炒红贵社另一位声优？抱歉，我一点也不觉得这种做法会带来正面的效应。” 石渡面色一沉，为难道：“很多事情都是高层的安排，小野是我负责的声优……我私心里当然想要把他保护得好好的……” 保护得好好的？ 神谷皱眉：“你有没有去争取过？” “当然有！”石渡垂下头，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声音有些发颤，“很多做法我早就不认同了，他现在事业发展得正顺利，这种做法对他而言无疑是晴天霹雳。” 神谷不吭声，转头看着落地窗外来来往往，匆忙着的上班族们。 “可是……我是小野的经纪人……我也会希望他能够在卷进一个更大的麻烦之前，被人拉住，丢进一个对比起来并不那么严重的小麻烦里，分散大众对于他的质疑啊……” 神谷终于听明白了她的意思。 为了避免有朝一日自己和小野传出同性绯闻，先下手为强，制造出小野已婚的事实。 之后不管事务所会不会安排小野出来澄清，至少…… 小野大辅，等于性取向为异性恋的正常人。 不是被自己拉着一起堕落的……不那么光彩的，同性恋。 多么可笑而又拙劣的掩饰手法。 但是更可笑的是……自己居然就这么妥协了。 神谷拉好了口罩，把手塞在外衣口袋里，快步走过青二附近的二次元专营店。 努力不去看，被人用小刀和记号笔恶意破坏过的……有些惨不忍睹的。 小野的海报。 “所以……小石渡已经提前找过神谷桑了对么，”小野声音快要稳不住，“神谷桑从头到尾都知道对么？” 神谷闭上眼，轻声道：“对不起……我……” 心脏被抓在手心，一点一点收紧。 鲜血涌出，顺着指缝；流得一地都是。 快要喘不过气了。 电话那端迎来了漫长的沉默，不知道过了多久，才听到小野努力带着轻松的语气开口： “神谷桑现在在家吗？” 神谷一愣：“啊……怎么了？” “虽然知道你们是想要保护我，可是被联合起来暗箱操作了，真的感觉很不爽啊……”小野停顿了片刻，无奈道，“不过很多事还是想当着神谷桑的面听神谷桑说，可不可以等我一下，我来找你？” “诶……”神谷等了半天没想到等来了这么一句话，慌乱道，“不行……我已经要睡了……” 那边突然压低了声音笑：“那就请抱着我睡吧，还有……神谷桑的安全意识真的很低啊。” 最后几个字，神谷差一点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两个相同的声音从完全不同的方位响起，反应过来的时候，手已经先一步拉开了门把。 小野站在门口，围着厚厚的围巾，举着手机的手被楼道里的低气温冻得通红。 神谷赶快侧开身让他进来，小野弯腰脱鞋的时候，神谷已经钻进厨房里，拿出电水壶准备烧水。 小野苦笑道：“从我给神谷桑打电话开始，就一直站在楼道里……神谷桑居然完全没有发觉到……” 神谷红着脸，低头从他面前经过。 走到卧室里，把缩在窝里的灰色小猫一把提起来，快步走到小野面前，往他怀里一塞：“抱着暖暖手……” 小野噗地笑出声来，好半天才抱稳了怀里扑腾着的小家伙，手放在圆圆的脑袋上轻轻拍了拍，柔声道：“神谷桑……你不用一直忙上忙下的啊……” 神谷把泡好的速溶咖啡端出来，放在矮桌上，然后一屁股坐到沙发上，一脸的视死如归：“……你想骂我就骂吧……” 小野弯腰把猫咪放到地上，也搓搓手坐到他身边，转头：“可是我现在，只想好好抱着神谷桑怎么办？” 说到最后，尾音已经克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神谷咬牙，回头就看见小野通红的眼眶，心猛地一揪。 想了想，还是一把把面前这个最近一直在减肥所以瘦了不少的，孩子气得不行的男人搂进了怀里。 小野立刻伸手回抱，脸埋在神谷的颈侧，闷闷地开口：“神谷桑也是这么想的么……因为我们都是男人……所以就一定是见不得人的关系么？” 神谷身体一僵，开始挣扎着想推开他。 小野手收紧，死活不放。 “还记得我们在冲绳拍的结婚照么？”小野毛茸茸的脑袋蹭了蹭，在神谷的脖子上落下一个吻，轻声道。 神谷总算安静了下来，别过头：“胡说些什么啊，什么结婚照……” “就是结婚照……”小野赌气道，“昨天我高高兴兴去找内P要来了底片，然后去打印了一张超大的啊……虽然放得太大了一点变得有些模糊……” 神谷眼睛一酸，低头，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我把它挂在了客厅的墙上，真的超醒目的，”小野手臂松开，把神谷轻轻按在沙发靠垫上，看着他的眼睛，认真道，“我一直都觉得……我和神谷桑是已经结过婚的伴侣，所以就算有一天我真的会结婚……那也只会是和神谷桑……只能是神谷桑……” 没有别人。 神谷终于红着眼睛，恶狠狠地堵住小野的嘴，把他还没说出口的话，彻彻底底终结在了冗长而深刻的吻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