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我和你,不可能幸福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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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我和你,不可能幸福快乐地生活在一起 易佑钧看了妻子一眼,勉强压抑住怒气。 柏元英却像是在做梦一般,仍然在说话:“初凝,你的身上有他的味道,哪怕你们分开了很多天,他的味道还弥留在你的身上,我知道,这是因为他占据了你的心……昨夜我看着你与他离去,我明白你一定会回到他身边……可我心里总存有一丝幻想,我幻想着总有一天你会爱上我……” 瞿初凝又是愧疚,又是不忍,正斟酌着拒绝的语句,忽然柏元英扑了过来,将他抱入怀中,低头吻住了他的嘴唇! 瞿初凝大吃一惊,口中呜呜呻吟,挣扎着想要躲开。 柏元英虽然个性温和,但到底是alpha男性,将心爱的人抱在怀里,怎会轻易放开? 他步步紧逼而来,咬住瞿初凝的唇瓣不住吸吮,身体更是向前倾压,作势要把瞿初凝压倒在地! 瞿初凝连忙撑住桌子,但匆忙之中无法看清位置,失手将桌上一杯红茶扫到了地上。 只听砰得一声,满地都是浓香的红茶和冒着热气的碎瓷片。 表哥的亲吻急切而充满渴求,陌生的雄性气息让瞿初凝异常慌乱……对了,还有佑钧呢,佑钧怎能袖手旁观? 瞿初凝用余光扫去,却见易佑钧脸色冰冷到了极点,沉默地注视着妻子和大舅子拥吻在一处,缓慢卷起袖子,握紧拳头,接着挥起一记重拳,狠狠击中柏元英的脸颊! 柏元英的脸颊痛得无以复加,一阵头晕目眩,身形摇摇欲坠站立不稳,唇角流出一道鲜血,显得格外狼狈。 他低吟一声,终于放开了瞿初凝。 瞿初凝用袖子擦了擦嘴角,他的唇齿间还留有柏元英的味道,他尽力无视这异样的感觉,上前拉住易佑钧的胳膊,劝道:“佑钧,表哥喝醉了才会这样的,你打他又有什么用?我扶他去休息,你不要再做这么失礼的事情了。” 但易佑钧已经被妒火所侵蚀了。 他一言不发,一把甩开瞿初凝的手,又挥起一拳朝柏元英身上打去! 柏元英连忙抬起双手护住脑袋,易佑钧这一拳刚好击中了他的手腕。 柏元英痛得倒吸一口凉气,俊秀的眉头紧紧皱在一起,捂住手腕倒退了好几步。 瞿初凝的心一下子绞了起来,扑上前去,紧紧抱住易佑钧的腰,怒道:“易佑钧,立即给我住手,表哥是钢琴家,你不要伤害他的手!” 易佑钧挣了两下,竟然没能挣脱瞿初凝的束缚,回头叱道:“你放手,这是我和他的事,你不要掺和进来。” 瞿初凝叫道:“我不放!”又冲柏元英喊道:“表哥,你快走啊!” 谁料,柏元英不退反进,咬紧牙关,一步步走过来,挥拳重重击在易佑钧的小腹处! 易佑钧这时动作受限,躲也躲不得,只得硬生生受下这一拳,嗓子眼里立即冒出一股甜腥的味道,眼神阴鸷,忽然飞起一脚踢中柏元英的膝盖! 柏元英只提防着情敌的拳头,并未留神防备下半身,膝盖狠狠挨了这一脚,再也无法支撑全身的重量,他察觉到自己要摔倒了,连忙伸手想要抓住桌沿。 但他喝醉了酒,身体反应和大脑命令已经脱节,虽然伸出了手,但只是堪堪擦过桌沿,手掌直挺挺压在地上,接着整个人都扑倒在地。 柏元英眼冒金星,只觉得天地都在摇晃。 他趴在地上喘息了片刻,想要站起身却怎么也找不到力气。 忽然,旁边的瞿初凝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喊道:“表哥——你的手,你的手!” 柏元英怔怔抬头,看见瞿初凝正在哀嚎,旁边的易佑钧也呆住了,脸上写满了震惊。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柏元英感到非常茫然。 我的手怎么了?他们俩怎么像见了鬼一样? 这时,右手掌心传来一阵湿润温热的触感。 柏元英低头看去,努力眨了眨眼睛。 ——于是他看见了。 在他的手掌底下,一片鲜红血液正无声扩散开来,一枚锐利闪亮的碎瓷片刺穿了他的掌心。 柏元英呆住了。 这一瞬间,他甚至没有感到疼痛,他只是呆呆看着自己的右手,看着那枚异物诡异地镶嵌在自己的手上…… 那枚碎瓷片呈现出不规则的椭圆形,大约有一片树叶那么大。 这枚瓷片来自于一只茶杯,由于柏元英强吻瞿初凝,瞿初凝才失手打碎了茶杯…… 这是一种惩罚吗? 柏元英脑中嗡嗡作响。 我的手……我的手毁掉了…… 他颤颤巍巍地抬起右手,伤口中的鲜血加速流淌,啪嗒啪嗒落在地板上,和已经冷却的红茶混合在一起,变成了一种奇异的深红色。 瞿初凝扑上来抱住他,厉声叫道:“佑钧,你快去找人来帮忙,表哥,你慢慢站起来,我扶你到床上躺着。” 易佑钧如梦初醒,转身跑出屋外。 柏元英则浑浑噩噩倚在瞿初凝身上,任由他扶起自己。 瞿初凝帮助他躺在床上,又取来清水为他冲洗伤口。 柏元英这时才感到一种钻心刺骨的疼痛,仿佛灵魂被强行拖出躯遭受反复拷打,那种疼痛难以言表…… 柏元英死死咬住嘴唇不发出声音,额头冒出豆大的汗珠。 他试图转移注意力,视线定格在了瞿初凝身上。 瞿初凝虽然强装镇定,但满脸都是惊惧恐慌之色。他死死盯着柏元英的伤口,颤抖的嘴唇正低声说着什么。 柏元英仔细辨别那细碎的语音,原来瞿初凝正在背诵祈祷词:“上主啊,我向你呼求……我的保护者啊,求你垂听……如果你不理我,我会跟将灭亡的人遭同样命运……” 柏元英感到一阵晕眩。 表弟是多么可爱啊,他还在祈求上帝。 上帝能还我一只右手吗? 我什么都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 很快,易佑钧带着柏府的私家医生回来了。 宁夫人和柏老爷跟在后面,进屋看见柏元英的右手伤势,两人惊诧得如遭雷劈,扑到床前,反复问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瞿初凝哭了,抽泣着说道:“对不起,都怪我们……” 私家医生取出了消毒酒精、镊子和止血药物,说道:“公爵夫人,请你让一让。” 瞿初凝连忙退到一旁,易佑钧想要抱住他,他看也不看就推开了丈夫。他站在小姨和姨父身边,全身心都关注着表哥伤势。 易佑钧则不知所措地站在那里,心里慌张到了极点。 他知道自己闯下大祸了,他弄伤了这个小少爷的右手……谁叫这酒鬼突然冲上来强吻别人的老婆?更何况,阿凝刚刚都已经把我拦住了,他还跑过来继续挑衅我…… 我确实犯了不可饶恕的大错,可受害者也不是完全无辜的啊…… 阿凝,你不要怪我……你才答应回到我的身边呢,怎么会突然发生这样的事情? 私家医生用镊子取出了碎瓷片,并在那恐怖的血窟窿上洒下厚厚一层止血药粉。 柏元英这时已痛得昏了过去。 宁夫人颤声问道:“医生,元英的右手还能愈合吗?” 私家医生显得很为难,答道:“夫人,人的手上有着许多复杂的肌肉和神经。少爷的伤口一定会愈合,但断掉的肌肉神经很难再长回去。经过治疗,正常的生活起居肯定没有问题,但少爷是否能再弹钢琴……这就不好下定论了……” 宁夫人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柏老爷也难过得老泪纵横,说道:“我可怜的孩子,我的孩子……” 私家医生劝道:“老爷,我现在只是做了暂时的处理,咱们还是快点把少爷送到医院去做专门的检查吧,那里有精良的设备,能够更全面地估量损伤情况。” 人们连忙把昏厥的柏元英放在担架上,朝外匆匆奔去,宁夫人和柏老爷也跟了过去。 转眼间,卧室里只剩下瞿初凝和易佑钧、满地碎瓷片以及一大滩干涸的鲜血。 易佑钧轻轻握住瞿初凝的手,说道:“阿凝,我们也去医院看看吧?” 瞿初凝呆呆望着人们离去的方向,浅淡的眼瞳显出一种空洞的虚无感,说道:“我做不到了……我做不到了……” 易佑钧心里一紧,说道:“这是什么意思?” 瞿初凝缓缓转过头来,死死盯着易佑钧。 易佑钧忽然意识到瞿初凝的心变了,颤声说道:“你……你不愿意回到我的身边了吗?” 瞿初凝不说话,向前走了一步。 易佑钧竟然害怕了,忍不住后退一步,说道:“阿凝,我不该弄伤你表哥的手,我后悔得不知该如何是好,如果可以,我愿意把我的手赔给他……但我求你冷静下来想一想,我确实错了,他也不是全然清白的啊。他当着我的面亲吻你,我怎么能忍受?你劝我们不要再打了,他还冲过来攻击我,我……我不是故意的啊。” 瞿初凝瞪着易佑钧,眼睛燃起熊熊火焰,说道:“是的,表哥有错,我们每个人都有错,我没有把罪过全都怪在你的身上,你不用急着开脱。我只问你一个问题,现在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该怎么办?你是不是觉得,我们只要跟表哥说一声对不起,然后就可以高高兴兴过我们的小日子,留下他孤苦伶仃度过残生?” 易佑钧登时着急了,说道:“难道柏元英受伤了,我们其他人都不能获得幸福了吗?” 瞿初凝盯着他看了很久,忽然之间情绪崩溃了,眼泪决堤而出,哭喊着说道:“不能,不能,因为我做不到!你这个自私的混蛋,我爱你,我也恨你!你知道私生子的事情伤我多深吗?我恨你和别的女人有了孩子,尽管那不是你的本意,我更恨你的狡猾!你居然选择了那个私生子,你知道只要无限期拖延下去,总有一天,我会回到你的身边,那时你就能拥有一切了……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如意算盘吗?我全部知道,我只是装作不知道罢了……” 易佑钧急道:“这件事跟私生子又有什么关系?你怎么突然又提起他了?” 瞿初凝哭着说道:“因为我没有一刻能够忘记他!你什么都想要,而你身边的其他人都必须满足你的欲望……我想要我父亲的树林,我想要他的茉莉园,你怎么能问都不问我一声就拆了它们?!我只是装作不在乎罢了,我一直在欺骗自己……” 易佑钧看着瞿初凝这副伤心欲绝的模样,心中充满了愧疚,说道:“原来你这么伤心,可你什么都不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这么委屈自己呢?” 瞿初凝尖声叫道:“我说了你就会听我的吗?我爱你,我想跟你在一起啊,可我现在装不下去了!我们的生活就像一件精美的瓷器,它碎掉了,我不能接受这个事实,所以我把碎片一片片拾起来,放回它原来的位置,装作它还没有碎掉。这是一件很难的事,但我做到了……” 易佑钧这才明白瞿初凝昨夜的温顺缠绵来得多么艰难,低声说道:“阿凝,对不起……我一直在挥霍你对我的爱……” 瞿初凝满面泪痕,说道:“当我复原了那一件瓷器,它是那么完美,看起来和之前一模一样,于是我放下心来,想要继续生活……可是,突然一阵风吹过来,那瓷器轰然倒塌,变得比之前还要破碎,它的碎片甚至还割伤了其他人……” 易佑钧忙道:“那不是你的错!我们三个人之中,你犯的错是最小的,我才是罪人啊。” 瞿初凝深深看了他一眼,说道:“你还不明白吗?这是上帝的意志,我想要浑浑噩噩继续混日子,祂就跳出来重重打醒了我……” 易佑钧牵起瞿初凝的手,几乎是央求着说道:“阿凝,求你给我一个赎罪的机会,我真的会改变的,你愿意相信我吗?” 瞿初凝推开易佑钧,冷冷说道:“如果今天受伤的人是我,我一定会原谅你,无论你伤害我多少次,我都会努力原谅你,可这一回偏偏是表哥受了伤,上帝的重击是多么残酷而精准,祂不允许我再自欺欺人了……我不能原谅你了,也不能原谅我自己……这一辈子,表哥的伤都会横亘在我们中间,那瓷器再也不能复原了……易佑钧,我和你,不可能幸福快乐地生活在一起。” 易佑钧眼中涌出泪水,沉声说道:“阿凝,我只有你了,我只有你和双生子了。你不要对我这么残酷,好不好?我不是故意的啊,我从来没想过要毁了他……” 瞿初凝说道:“你还不明白吗?你我之间已经有太多问题了,表哥的伤只是逼迫我们停止自我欺骗罢了……你走吧,易公爵,我会直接向国王陛下提出离婚的,遗产分割问题由陛下来决定。” 易佑钧看着瞿初凝决绝的表情,忽然明白他是认真的,这一次他是真的要失去瞿初凝了…… 易佑钧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慌乱,他可以控制所有人,但他控制不了瞿初凝了。 他用力摇头,大声说道:“不,我不同意离婚……阿凝,我不许你离开我……你要我跪下来求你吗?好,我跪下来了,你不要走,好不好?” 他一边说着,一边单膝跪地,仰面看着瞿初凝,眼神里满是苦苦哀求。 易佑钧是易家的继承人,从来没有如此低声下气过,但他害怕失去瞿初凝,尊严在爱情面前什么都不是。 可是瞿初凝推开了他,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当瞿初凝赶到医院的时候,柏元英已经完成了身体检查,因为失血头晕而躺在床上休息。 在病房门口,瞿初凝看到拜老爷和宁夫人,两个人都像是苍老了十岁。 他们显然已经知道了事情经过,但对瞿初凝依然很温和。 瞿初凝问起柏元英的伤势,宁夫人说道:“医生说元英以后需要每天复健,大概过四五年的时间,或许他的右手能够恢复如初,或许……” 瞿初凝难受极了。 最好的钢琴家必须天天勤奋练习,几年时间足以把天才磨灭成庸人。 表哥甚至还没来得及在音乐界成名,他的一切都被夺走了…… 瞿初凝走进病房。 柏元英脸色苍白,右手裹着一层厚厚的白布,神情有些惊喜,说道:“初凝,你来看我了?” 瞿初凝快步走到床边,低声说道:“表哥,对不起,真的对不起……你需要我做什么事情吗?告诉我好吗?” 柏元英笑了笑,说道:“我希望你不要再自责了,这次是我自己不好……我不该喝酒,不该轻薄你,更不该袭击易公爵……对了,易公爵没有跟你一起来吗?” 瞿初凝摇了摇头。 柏元英从他清冷的神情中看出了什么,叹了一口气,说道:“初凝,我能握住你的手吗?” 瞿初凝默默坐在床沿,轻轻握住了柏元英的左手。 柏元英将他的手贴到面颊边,轻轻一嗅,忽然说道:“初凝,你的身上没有他的味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