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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华灯初上,承光殿外的宫娥从殿内鱼贯而出,侍卫们见状,也默契地扩大了巡逻范围,自觉远离主殿。 殿内,沈珞温驯地跪在陆御书脚边。他幻想过很多次的场景,终于在他十六岁的这一天实现了。 …… 天御元年,先王薨逝,太子登基。大将军沈安国送三子进宫,为御前行走。外界皆以为御前行走是皇帝跟前的差事,可处于帝国核心集团的这些人谁不知道,御前行走其实就是用于满足帝王私欲的玩物罢了。 先皇只爱女色,故御前行走一位长年空缺,此时新帝登基,倒是被沈安国这个老狐狸抢了先,各位老臣心底暗骂沈安国不是个东西。 不过在暗骂的同时,也有不少人疑惑,沈家三个儿子,老大乃是少年将军远征北境,老二是个纨绔子弟无甚出息,可这老三却是个名满京城的人物。 沈珞少时据说是随缥缈峰道人习武,十岁才被接回京城,十二岁因打败北国王子而闻名。要知道那北国王子师从武功天下第二的孤雁,乃是北国的第三勇士,竟然被一个小孩儿击败了。 更令人们瞠目结舌的是,十四岁那年沈珞回扬州参加了科考,竟一路考到殿试。后来更是名列二甲,一时风光无两。因年纪尚小,被授予翰林虚职,成为开国以来最年轻的翰林。 今年沈珞十六,恰逢新帝登基开设恩科,众人自然又议论起两年前那位惊才绝艳的少年。可正在此时,沈家却做出了这样让人大跌眼镜的决定。 沈家即使想塞人,也该是老二那个不争气的纨绔子弟才对。众人这样想,却也按捺了好奇,没有质疑。毕竟是沈家的家事,况且,大宅门里什么样子的事情没有,这样的事也不是顶奇怪的。 …… 陆御书随手翻看着手里的折子。三年前他就开始处理政务了,如今登基也没有什么不习惯的。 余光瞟到脚下的人,已经半个时辰过去了,少年依旧安安静静。 从陆御书的角度看去,少年低眉顺眼,原本就十分精致的面容更多了几分韵味。 放下手中的折子,陆御书微微侧身:“孤听闻,沈家三少是个天才,御前行走一职,是委屈你了……” “微臣不敢。”沈珞连忙磕了个头。 “微臣?”陆御书声音玩味,却透出一种不容质疑的威严。 “我……奴知错了……”沈珞连忙磕磕绊绊地改口。 “行了,别那么紧张。”陆御书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微微向后倚靠,用脚尖挑起沈珞的下巴,“你知道为什么孤让你在外面长到十六岁。” “奴知道。”沈珞因陆御书的动作被迫仰着脸,因为害羞而红透的脸颊一览无余,却也丝毫不敢躲闪。 他当然知道,因为陆御书不仅想要一个玩具,他想给他成长空间,再亲自收获甘美的果实。所以这些年,他一直很努力。外界称他为天才,纷纷预言他将成为一个了不起的人物。可他的所有努力和成果,都只是为了能够让一个人不失望,让一个人觉得他有价值。 “这些年你没有接受过任何培训,所以孤不会怪你。但从今天开始,你不再是沈翰林,也不再是沈少爷。你只是孤的所有物,要听孤的话,守孤的规矩,明白吗?”陆御书的语速不快,仿佛一字一句都要刻上沈珞的心头。 “是,奴明白的。”沈珞吞了吞口水。 “行了,沈少爷这色迷迷的样子快收一收。”陆御书收起脚,起身,“准备沐浴。” …… 承光殿是陆御书的寝殿,院子不算大,却着实精巧。寝殿的后面一湾温泉徐徐流过,暖玉堆砌而成的温泉旁生长着奇花异草。萤月草星星点点的闪烁着光,像萤火虫一样铺满在池边。饶是从小见过不少世面的沈珞也被眼前的景象晃了神。 这萤月草在此处应该主要是起到装饰作用,可作为习武之人他当然知道,这是外界千金难求的伤药。记得幼时他因练武不小心划伤了后背,东宫着人送来了一瓶萤月草膏,他师傅见到眼睛都快移不开了,一边给他上药一边痛心疾首地说这么好的药膏竟然给一个毛小子祛疤用简直暴殄天物。 当时沈珞知道了萤月草的珍贵,也知道了陆御书不允许他在自己身上留下任何痕迹。从此以后他更加爱惜自己的身子,半点伤都不曾受过。即使在和北国王子那一战中,他也十分小心,为此还不得不多过了些招才将其打败。 今天见到这星星点点的萤月海,沈珞心知这温泉定是十分特殊。 由于内心的震撼,沈珞的动作不由得慢了下来。 走在前面的陆御书停下了脚步:“怎么,不喜欢用腿走路,非要让你爬过来?” 沈珞连忙收敛心神,俯下身快速爬到陆御书脚边。 “脱。”陆御书又吐出一个字。 …… 这并不是沈珞第一次在陆御书面前脱衣服。 因为沈珞其实是陆御书的师弟。陆御书乃是当今国师缥缈峰道人逍遥子的亲传弟子,与沈珞的师傅出云子是师兄弟。故而两人小时候在缥缈峰上同吃同住过一年时光。 彼时沈珞只有六岁,而陆御书已经十二岁。沈珞喜欢跟在这位成熟稳重的陆师兄身后,无论是练武的招式还是言行举止都努力模仿师兄。山上的师兄弟都嘲笑他是陆师兄的跟屁虫,但小沈珞丝毫不恼,只是一心一意地更着陆师兄。 由于身份的原因,陆御书没有和别的弟子一起住,而是有着独立的小楼和单独的浴室。小沈珞也因此享用着陆御书的特权,并且陆御书走后,他依然一个人住在曾经属于陆师兄的小楼上。 小沈珞自然不会因为和师兄一起洗澡而不好意思。他会偷偷使用师兄的沐浴香膏,让自己染上和师兄一样的松柏气息;他也会像一只小狗一样将水甩在师兄身上,再缠着师兄为自己擦干头发……但那年之后,陆御书带逍遥子一起返京,成为太子和国师,沈珞就再也没与陆御书亲密接触过。 即使后来他表明了自己的心意,被越来越有帝王威严的师兄温柔接纳。 他像一个普通的少年一样成长,读书习武,甚至逞勇斗狠。 他身上有着每一个少年应有的模样,骄傲,恣肆,潇洒。 虽然他一直清楚,自己的成长是为了以更好的姿态跪在一个人身边。 可当陆御书以让他心颤的口吻说出那一个字的命令时,他依旧会感到战栗。即使脑海中已经想象过千万次。 温顺地褪掉身上的衣物,努力忽略红透的耳朵和有些颤抖的双手,笨拙地伺候帝王更衣。 “啧,真想送你去教养宫女那里学学,偏偏又舍不得。”陆御书看着身前的人笨拙地解着自己身上复杂的龙袍系带不由得感叹,“练武的时候倒是灵巧,伺候人却……” “奴会努力好好学的,很快……很快就熟练了。”沈珞忍不住顶嘴。 “行了,反正这些事情以后都是你来做,做不好孤就罚你。”陆御书露出一个有些意味的笑容,“不过你要学的可不止这个,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你。” 陆御书说话时凑在沈珞的耳旁,热气呼出让沈珞有些喘不上气。 沈珞当然知道陆御书说的更重要的事是指的什么……这些年陆御书可没少差人给他送些制作精良的小册子,都是陆御书喜欢的花样。 “奴伺候主人沐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