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 冰魂化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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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七章 冰魂化烟 尹东元等人也都跃下房梁。 游春池则双目紧闭,犹如一尊雕塑般跪在梁上。王临风双手托住他的腋下,将他带到地下,平平放在地板上。 众人但见烛火之下,闻人歌面目狰狞、疯癫失常的可怖模样,心中都是一惊,不禁往后退了一步。 冰湖宫宫人更是吓得肝胆俱裂,远远躲到了大厅另一角。 闻人歌身边登时空出了一个大圈,他茫然四顾,只觉得所有人的脸都变成了先师的模样,成百上千个先师直勾勾盯着自己,一步步逼近自己,要向自己讨还血债…… 闻人歌惊恐异常,猛地大叫一声,抽搐着倒在地上,口吐白沫,身子犹如脱水之鱼般剧烈痉挛。 玉挽容侧身躲在王临风背后,双手紧紧抓着他的胳膊,一张小脸深深埋在他脖颈间。 王临风反过手拍拍他身子,问道:“怎么?吓着你了?” 玉挽容楚楚可怜答道:“临风道长,这老妖怪这么发癫发痴,我瞧着心里实在害怕……” 万千鸿在旁边听到了,冷笑说道:“玉衡使从前在我手下杀人不眨眼,如今投靠了武当派倒变成脓包懦夫了。” 玉挽容脸色微红,不敢再说话了。 王临风笑了笑,低声说道:“小玉,原来你跟我撒娇么?” 玉挽容轻微的气息吐在王临风的后颈中,呵气如兰,在这险象环生的生死关头,凭空生出几分旖旎柔情。 王临风给他吹得肌肤上冒出一片小疙瘩,身子微微一颤,伸手在玉挽容手腕上掐了一把,说道:“眼前大事还没有尘埃落定,千万不可放松警惕。”语音很是温柔。 玉挽容心头一甜,芳心窃喜,秀美绝伦的脸上露出一个微笑。 尹东元问道:“小道爷,到底是什么东西?萧氏还魂手又是什么武功?东元见识浅陋,竟然从没听说过这门功夫。” 王临风答道:“不是尹帮主见识浅陋,实在是这门武功太过冷僻,甚至可以说世上从来就没有过这一门武功。”定了定心神,将藏宝阁中的情形简略说了一遍。 众人听到章王师徒竟然在冰湖宫中有此奇遇,都很是惊异。 尹东元听得悠然神往,心想若是换做我陪小道爷经历此番冒险,倒也有趣得紧。 玄晧怅然道:“我自幼拜在闻人老妖门下,也只是听魔伞大师姐他们提起过藏宝阁。闻人老妖很是防备我们几个弟子,从来不许我们靠近藏宝阁一步。没想到章真人和王道长机缘巧合寻到了藏宝阁,合该是命里的因果。那宫主萧氏,也算是我的祖师爷了,但我从没听闻人老妖说起过他。嘿,闻人老妖总是跟我们吹嘘他如何亲手创制了幻乐仙法,如何天纵英才、武功盖世,却原来他也是依傍前人余荫。” 说到这里,又露出疑惑神色:“不过祖师爷萧氏都不会使萧氏还魂手,章真人只用了一个时辰不到的时间竟然就练成了?” 万千鸿冷冷说道:“章真人是真的练成了吗?我瞧还是照猫画虎、招摇撞骗的成分居多。” 他这话说得很是无礼,众人料定章碧津一定不喜,哪知章碧津连眼皮也不抬一下,淡淡说道:“万少主说的不错,我确实没练成萧氏还魂手。” 众人吃了一惊。 王临风满头雾水,问道:“那你老人家怎么能一招就制住了游少侠?” 章碧津说道:“我只是摆出萧氏还魂手的架势罢了。刚刚我抢先拿住了游春池几个要穴,然后催逼真气封了他的经脉,这里用的还是咱们武当的正宗内功。外表看似是萧氏还魂手,其实内核全然不同。” 万千鸿见自己一语道破天机,不免暗暗得意,面上则不动声色,说道:“是啊,倘若章真人学会了正宗的萧氏还魂手,岂不成了冰湖宫萧氏的传人?闻人歌较你入门更早,反倒成了你的师兄,章真人可就为难得紧了。” 王临风面露不虞之色,说道:“万少主,你为什么总跟我师父过不去?你少说两句成不成?” 万千鸿说道:“你师父为老不尊,不守清规戒律,跟你弄成……弄成那副样子……哼,大庭广众之下,有些话我都说不出口!” 王临风大为羞窘,低声喝道:“那你还不赶快闭嘴?” 尹东元看他这副窘迫的模样,心里有些不忍,说道:“既然章真人用的不是正宗萧氏还魂手,游少侠还能不能恢复原状了?” 其实尹东元也很看不惯章王师徒的乱伦之举,为此一度与王临风分道扬镳,后来两人亲亲密密结为义兄弟,尹东元自然就翻过了这一茬,可心里毕竟还是存了一个疙瘩。 此时又见到章碧津,尹东元心里头真是五味杂陈,但言语仍是彬彬有礼,不失一帮之主的风范。 章碧津更不会把从前的小过节放在心上,答道:“若我用的是正宗萧氏还魂手,游春池立刻就能恢复神智。我现在拿‘武当还魂手’用在他身上,究竟会有什么效果,我也不能确信。反正他的状况已经糟到极点,也不会变得更糟就是了。” 以他武林大宗师的超然身份,愿意在这么多年轻后辈面前承认自己的无知不足,那是相当难得可贵了。 众人都觉他这话倒也有理,转头看向游春池,但见他脸上苍白,紧紧闭着眼睛,全身一动不动,只有胸口在微微起伏,便如睡着了一般。 王临风不禁由喜转忧,心想:“原来游少侠还不能立即恢复原状,也不知他还要受多少苦……其实,游少侠的武功和我师父在伯仲之间,只怕差也差不了多少。师父若要打败游少侠,至少也得和他斗个千百回合,但萧氏还魂手天生就是幻乐仙法的克星。师父一上来就摆出还魂手的姿势,游少侠心下先自怯了,根本不敢反抗,就这么乖乖被师父封住了穴道。游少侠傻里傻气的,他识不破师父的计谋也就罢了,闻人歌却被师父一招假模假式的还魂手给吓得发疯,当真可笑至极。” 但话说回来,闻人歌早就毁去了萧氏还魂手的秘籍,他自己不会使还魂手,也从没见过还魂手的威力,又何从分辨真假? 章碧津说道:“游春池的事儿就由我武当派一力应承下来,以后再图治疗。” 王临风说道:“师父说的是,游少侠可怜极了,咱们可不能抛下他不管。” 尹东元心想游少侠身份尴尬,又在闻人歌手下做出数桩血案,也不知华山派还能不能容他。章碧津既然愿意庇护,于这多苦多难的青年而言,可真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这时闻人歌呻吟了几声,迷迷糊糊说道:“师父,我虽然抢了你的,但没有你在旁指点,我只能自己闷头瞎琢磨,不过我的本事可真不弱于你,我自己胡乱琢磨出了一门幻乐仙法……哈哈,天下人人都怕了我,什么七宝圣教,什么少林、武当、丐帮……他们全都要来对付我,我……我这可不是强过了你吗?” 玄晧对闻人歌恨之入骨,新仇旧恨算在一处,真巴不得吃他的肉、喝他的血,但此时见到闻人歌疯癫无状的模样,心里却觉得空落落的,毫无半分复仇的快感。 玄晧叹了一口气,说道:“我从前总是不明白,为什么闻人老妖处处提防我们几个弟子,还总是千方百计要用幻乐仙法来操纵我们。现在我总算明白了,原来是他心里有鬼,生怕他自己的徒弟也来一招‘弑师夺功’。唉,因果轮回,报应不爽,闻人歌因为贪图而铸下大错,终究也是因为而一败涂地。” 王临风眼中露出鄙夷憎恨之色,说道:“这老妖连自己的师父都下得去毒手,实在是渣滓败类。师父,咱们该怎么料理这大坏蛋?” 章碧津从怀中取出火折子,淡淡说道:“用火。” 闻人歌已练成长生秘术,只有毁了他身上那颗聚齐精血的丹珠,才能够取他的性命。但以章碧津的身份,又怎肯在闻人歌身上摸来摸去,细细寻找那颗丹珠?自然是用火烧来得干脆利落了。 众人心里都是相同的想法,万千鸿说道:“一不做二不休,咱们今日索性就挑了冰湖宫,一把大火,把这座魔宫连同闻人歌都烧得干干净净,也好叫天下英雄知道咱们这一番作为。” 冰湖宫众宫人眼见宫主是不成事了,大家伙儿身家性命,全都系在王临风等人一念之间,因此人人都竖起耳朵听他们交谈。 万千鸿提议放火烧宫,众宫人登时哀声连天,拜倒在地连连磕头,大厅中回荡着凄切的哀求声。 左右总管情急之下,再也顾不得什么避讳,双双抢上前来,大声说道:“章真人手下留情!” 章碧津一言不发,随手轻轻一甩,火折子蹭的燃起一束火苗,橘色火焰摇摇晃晃映照在他冰雪般清冷的面容上。 万千鸿冲两个总管怒道:“你们跟着闻人歌作恶多端,居然还敢求情吗?” 左总管说道:“我们都是冰湖宫弟子,谁是宫主,我们就听谁的话。萧宫主驾鹤仙去之后,闻人宫主就是我们的主子。主子有命,我们自然万死不辞,全力遵从。但闻人宫主刚刚亲口承认是他害死了萧宫主,萧宫主待我们很是宽厚,我们都记着他老人家的恩情,闻人歌这狼心狗肺的畜生居然害死了他,实在是丧心病狂,天人共愤,遑论他大大触犯了冰湖宫的门规,咱们是决不能认他做宫主了。” 众宫人纷纷出言附和。 有人说道:“我们这些门人在闻人歌眼里连狗都不如,办事稍有差错,不是被他用药毒瞎毒聋,就是百般酷刑轮番折磨,有些人辗转受苦十天半个月才咽气。”“我们早就不想跟随闻人歌干坏事了,可他抢到浮屠圣功以后,幻乐仙法功力大进,又有游公子在旁边助力,我们都反抗他不得。”“无论如何,这项放火烧宫的提议太过粗蛮,章真人是得道高人,绝不会如此莽撞。”…… 玉挽容凑到王临风耳边,说道:“冰湖宫这些人说的话也不知有几分真假,听过也就算了,可不能往心里去。” 王临风说道:“我理会得。” 那右总管则是老泪纵横,说道:“魔剑,你也是在冰湖宫长大的,你就忍心看着前辈辛苦创下的基业毁于一旦吗?冰湖双宫美轮美奂,耗费了多少人的血汗精力?今日若是一把火烧尽了,人间何处还有此等奇景?” 玄晧只觉得无比烦闷,走到王临风身边,说道:“王道长,你心肠好,你说怎么办?我都听你的。” 王临风清声说道:“冤有头债有主,闻人歌犯下大罪,咱们处死他也就够了。冰湖宫从前在江湖上不显其名,想来冰湖宫前人都是不理俗务的隐士,未必做过什么坏事。咱们二话不说烧了人家辛苦造起来的宫殿,未免太霸道了些。” 万千鸿微觉恼怒,说道:“我说烧了好,你非说烧了不好。王临风,你是诚心跟我作对?” 王临风哈的笑了一声,说道:“你少自作多情。”但他很少决断如此大事,心里有些拿捏不定分寸,转头问道:“尹帮主,你觉得我说的对不对?” 尹东元微笑说道:“小道爷处事公允,是非分明,咱们是英雄所见略同。” 玄晧附和道:“阿弥陀佛,王道长所言大有慈悲之心。” 万千鸿说道:“什么英雄所见略同,我若是不赞成,我就不是英雄了?” 王临风看了他一眼,低声说道:“你当然不是英雄了,你是大魔头。” 万千鸿压低声音答道:“那你把大魔头也烧死了罢,只怕你舍不得。” 章碧津说道:“够了。” 王临风当即闭口不言。 章碧津淡淡说道:“临风既说这么办,咱们就这么办。”提高声音说道:“冰湖宫的诸位,你们可都听见了,今日我们不烧宫、不屠杀,冰湖宫一派不会灭绝。但你们从前随着闻人歌作乱江湖,那是争辩不得的实情,无论是否出自本心,总是覆水难收,不得不罚。你们这就把自己的右臂斩断了,牢牢把这个教训记在心里,以后是离开冰湖宫自谋生路,还是继续留在冰湖宫,都由你们自己决断,我们是不会再管了。” 章碧津要冰湖宫众人自断右臂,比起闻人歌平日惯用的那些残酷刑罚,那可是爽快多了。 再说众宫人见识过章碧津的卓绝武功,谁也没料到今天还能在他手下捡回一条性命,都大喜过望,应道:“我们做错了事,自然是该罚的!章真人只罚我们自断手臂,实在是宅心仁厚。” 说罢,众人抽出各自兵刃,手起刀落间,一条条手臂掉在地上,大厅中登时弥漫着浓重的血腥之气。 众人斩断了自己的右臂,又取出伤药裹住了伤口,动作迅速至极。 他们身上极为疼痛,脸上却都是喜色,心想若是继续在闻人歌手下做事,一定没有什么好下场,这辈子还不知是如何死法,今天虽然失去一条手臂,但总算摆脱了闻人歌的魔爪,从此就能自由自在地做人了。 王临风看着地下血淋淋的一堆断肢,心想:“师父云淡风轻的一句话,就让这么多人成了残废,这还算得上宅心仁厚么?唉,师父性子干脆利落,要说便说,要做便做,我这辈子是学不来的。” 尹东元却想:“幸好章真人是正道人士,若是他这等狠角色生在邪派,天下必然大乱。” 闻人歌浑浑噩噩坐在地下,看到众宫人断臂疗伤的模样,哈哈大笑道:“今天有这么多独臂人聚在一起,好玩,真好玩!” 章碧津转头冲左右总管说道:“你们把这疯子拖出去烧死了。” 左右总管答应道:“是。”各用一条独臂托起了闻人歌。 王临风说道:“等一等!”走上前去,硬生生掰开闻人歌鲜血淋漓的五指,将莲台石的碎屑一片片接了过来,细细收起放在怀中,说道:“好了。” 闻人歌还不知死之将至,咧开了嘴冲众人吃吃而笑,左右总管把他径直拖进了花园。 尹东元做事把细,也跟进园中察看。其余众人则留在厅中,看不见外面情形。 只听得一声闷响,闻人歌惊呼一声,便再也没有了声息。 接着外面烧起一堆大火,柴火烧得噼啪作响,又听得重物投入火堆的声音,很快窗缝里飘进一阵阵皮肉焦臭味道。 王临风心想:“左右总管虽然拼命辱骂闻人歌,但到底追随他很长时间,他俩先是一掌把闻人歌拍得半死不活,再把他投入火中,也免得他生生忍受烈火焚身之苦。” 过了许久,园中升起浓浓黑烟,火堆渐渐熄灭。 王临风望着窗户上的黑影,心里突然一阵空明虚无,暗想闻人歌前日还在船上谈笑风生,为所欲为,现在却化作了一缕黑烟,世上再没有这个人了…… 他又转头,看着身边一张张脸庞,终有一日,大家都会化为一缕青烟飘然离世…… 尹东元和左右总管回到了大厅。 尹东元说道:“闻人歌确实是烧死了。” 左总管则单手提着玄冰琵琶,恭恭敬敬说道:“王道长,你瞧怎么处置?”他们这时已看出章碧津这一伙人暗潮涌动,谁也不大瞧得起谁,只有王临风说话才真正算数。 王临风看着那柄晶莹剔透、光润无暇的琵琶,总觉得这宝物说不出的面目可憎,说道:“劳驾你们把这琵琶放在藏宝阁里面,和冰湖宫历代宫主的遗物放在一起罢。闻人歌虽然作恶多端,但他毕竟也是冰湖宫的宫主。不过他那幻乐仙法的法门,你们不必再为他着书留传了。对了,你们知道怎么进藏宝阁吗?” 右总管说道:“闻人歌向来不许我们进他屋子,想来他屋中藏有冰湖宫的机关地图,我们可以按图找到藏宝阁。” 王临风点点头,说道:“咱们这就走罢。” 冰湖宫宫人当即开出一条小船,载着王临风等人驶向冰湖彼岸。游春池仍昏迷不醒,便用担架抬着放在船舱中。 这时旭日初升,万丈阳光照耀在蓝幽幽的湖面上,波光粼粼,一望无际,美得动人心魄。 一阵阵冷风吹来,似乎吹散了冰湖宫那妖氛鬼气,众人都觉得视野开阔,呼吸清新,胸襟大为爽快。 王临风冲万千鸿说道:“你说,冰湖水像不像你的眼睛?” 万千鸿说道:“喔,还有这事儿?”把头探出去,端详着自己投在湖水中的倒影,说道:“你拿我开玩笑么?我的眼睛可没有这样蓝的。” 忽然他的倒影旁边又多了一张笑吟吟的面孔,正是王临风凑到他身边,说道:“我倒觉得一样的蓝啊。” 万千鸿望着湖水中王临风爽朗的笑脸,感到他身体隐隐约约传来的热度,心中一动,伸手握住了他的手腕。 王临风挣了一挣,没有挣开,也就随他去了,问道:“对了,你还有没跟我说,你们怎么会突然杀进冰湖宫来?” 万千鸿说道:“那时我带着七星使者去探路,路上遇到好些麻烦的机关,好不容易回到原处,你已经不见了,只剩下魔剑、臭叫花和玉衡使。一问才知道,臭叫花和玉衡使去探的那条路也很不对劲。 “我们为了究竟该走哪条路争吵许久,最终决定兵分两路,那四个七星使者原路返回搬救兵,我们四个则随便找了一条路,硬着头皮闯了下去。好在我们没走多久,臭叫花就发现路上有八卦标记,我们猜想是你留下的,便一路找寻过来,又发现冰湖上乱成一团,好多人开着船在湖面上找什么人,我们就趁虚而入攻进天宫了。” 王临风笑道:“那不是我留下的标记,是我师父留下的。师父看着玄晧留下的卐字标记走了上半段路,你们又看着师父留下的八卦标记走了下半段路。咱们大家伙,那是谁也少不了谁。” 突然章碧津在他俩身后说道:“临风,你过来。” 王临风赶紧甩脱了万千鸿的手,快步奔到师父面前,说道:“师父,有什么吩咐?” 章碧津一手撑着下巴,遥望着远方雪山,冷冷清清说道:“我没有吩咐,就是想叫一叫你。” 王临风说道:“嗯。”就地坐在章碧津身边。 不一会儿小船到得对岸,撑船的宫人给他们指明了道路,便千恩万谢的去了。 众人正在商讨是就地休整片刻,还是立即赶路,忽然小径上传来一阵急匆匆又颇为整齐的脚步声,显然一群身怀武功的人正在靠近。 众人吃了一惊,纷纷拔出各自兵器,尹东元朗声说道:“丐帮尹东元在此,不知前方是哪一路英雄?” 他声音传将过去,那小径上立即传来一阵女子的欢呼声,接着拐角处现出一片青色人影,须臾间奔到近前,正是峨眉派的女弟子! 峨眉众女见到王临风,喜形于色,喊道:“王道长,真的是你!”欢天喜地围了过来。 王临风又惊又喜,说道:“诸位师太师姐,你们怎么到这地方来了?” 峨眉众女笑道:“王道长,你不惜叛出师门,也要孤身调查少林血案真相,一力促成正邪和解,维系天下太平,这等义举岂能无人知闻?我们把你的人品壮举传扬到江湖上去,中原各大门派的英雄豪侠受到感召,便快马加鞭、日夜兼程赶到冰湖来为你助阵。我们武功低微,只是来打头阵的!” 有个小尼姑插嘴道:“有些英雄固然是要来帮你,但也有好些人不相信我们的话,非要亲眼来冰湖宫瞧个究竟,看看除了万仞山以外,天底下还有谁能害死罗彻方丈。” 又有一个青衣少女说道:“昆仑山地势复杂,还好我们一路看到各种标记,大家有商有量地找过来,这才没有迷路。” 王临风等人听说中原群豪不远万里赶来冰湖宫,都大为惊奇,于是在原地等待。 从早上到傍晚,几个时辰之间,各路英雄果然分批到来。夕阳之下,冰湖岸边空地上挤得是人山人海,甚为热闹喧嚣。 少林后山血案震惊天下,峨眉派广传消息之后,武林中有头有脸的门派几乎都派出弟子来查看究竟,许多门派更是由掌门人亲自率领。 此时岸边空地俨然就变成了一场英雄大会,少林、武当、丐帮、峨眉、崆峒等派弟子均赫然在列。 章王师徒回归到武当群道之间。群道见到章碧津与王临风已重归于好,一场门户之变消解于无形之中,自是欢喜极了。 江湖武人虽然没有那么多繁文缛节,但天下第一的章碧津章真人在场,谁也不敢缺了礼数,又花了好长时间拜见行礼,这才说起正事。 众人不敢追问章碧津,便围住了王临风,七嘴八舌问道:“王道长,你们怎么已经出了冰湖宫?已经打完架了么?”“闻人老妖怎么样了?罗彻方丈真的是他害死的么?”“原来世上真有这么一座冰湖宫,不是魔教为了洗脱罪名而编出来的谎话……” 忽然人群中响起一声怒喝,骂道:“是谁说魔教两个字了?站出来!” 中原群豪转头看向声音来处。大家方才只顾着章王师徒,谁也没注意到王临风身后还站着一个满脸怒容的胡人青年,瞧他眼睛湛蓝,肌肤雪白,不就是魔教少主么? 中原群豪素来与魔教势同水火,许多性子谨细的武林前辈还沉吟不发,有些脾气暴躁的年轻人已经按捺不住,呛啷啷一阵乱响,纷纷拔出兵刃,怒骂道:“你这魔教狗崽子,居然孤身一人混在我们侠义道的聚会之间,胆子不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