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话与风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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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话与风说 王临风转过头来,乌发凌乱,薄唇犹带几缕湿漉光泽的淫液,一双俊目闪动泪光,说道:“万少主,我求你一件事,你放了我师父罢,好不好?” 万千鸿没料到他竟是为了章碧津掉眼泪,不由一愣,心里没来由的一阵憋闷,冷冷说道:“你叫我放了他,我就放了他?武当派于我圣教的夺塔大仇,又待怎得?” 王临风惨然说道:“闻人歌那幻乐仙法的逆转法门并不奏效,我师父这辈子是变不回去了。你七宝圣教对他有再大的仇怨,眼看他英雄一世落得个疯疯癫癫的下场,难道还不能释怀么?” 万千鸿说道:“你师父疯了,难道我爹爹就清醒得很么?爹爹这十年来缠绵病榻,身体每况愈下,现如今,他十天里面有九天半都是睡着的,剩下半天里形同废人,饮食起居都要人服侍,这还不是你师父造下的孽?” 他想起爹爹病容憔悴,越说越是愤怒,两人虽衣衫不整坐在床上,但情浓缠绵的气氛已荡然无存。 王临风直勾勾盯着万千鸿的蓝眼睛,说道:“好,师父的衣钵传给了我,他‘造下的孽’自然也传给了我。若是你实在咽不下这口气,那么一切都由王临风承担,要打要杀尽管招呼。我只求你送我师父回武当山,让他老人家颐养天年,落叶归根,你说成不成?” 万千鸿眼中露出鄙夷之色,伸手拨了拨王临风的手铐,说道:“王临风,你是不是糊涂了?你已经落在我的手掌心里,我要打你就打,要杀你就杀,难道还要你点头同意才行?” 王临风低头看着那副手铐,方才那场激烈性事之后,他白皙双腕已磨出淡淡的红痕,宛然鲜明,触目惊心。 万千鸿见他神情落寞,稍作犹豫,声音放低,说道:“我早就说过,你要救你师父也不是不可以,尽管拿七宝圣塔来换人啊。” 王临风苦笑一声,说道:“可我不知道七宝圣塔在哪里,只有师父一个人知道……先前在玉湖高台上,闻人歌和白娘娘逼问我师父七宝圣塔的所在,师父神志不清,喊了一声我的名字,便不再说话了。白娘娘还误会是我拿走了七宝圣塔,当时情景之下,我真是百口莫辩……万少主,你信不信我?” 万千鸿点了点头,说道:“我信你。” 王临风见他神态不似做伪,略觉动容,温言说道:“你真的信我?” 万千鸿说道:“那还有假么?你这个人傻得要命,章真人怎么敢把七宝圣塔交给你保管?” 王临风脸色一黑,柔肠百结烟消云散,说道:“你也不见得聪明到哪里去啊!你从华山上掳走了十二首领,却没本事把十二人齐齐整整运到西域,现在是闻人歌把我和游少侠抓来送到总坛,至于尹帮主……尹帮主……哼,我听说尹帮主也逃出去了,你说你丢不丢人?” 他差点说出自己和尹东元相会之事,但转念一想:“我此刻虽不知尹帮主、玄晧师父、小玉三人现在何处,但若他们准备继续混入魔教救人,那我决不能泄露机密,否则打草惊蛇就不必说了,小玉叛教之事也会牵扯进来。 “闻人歌虽瞧见过我们五人一起行动,好在他不能确定小玉是否已经叛教。若是换个口齿伶俐的人,三言两语便能将此事糊弄过去,但我这人向来不会说话,眼下还是闭口不提最为稳妥。” 王临风心思一转,说话难免结结巴巴。好在他这几句话戳中了万千鸿的心事,万千鸿心头火起,也无暇顾及他话语凝滞。 想当初万千鸿下得华山,花了好大心思缜密布置,分别将十二首领送往总坛,那尹东元逃出生天也就罢了,他亲自运送的游春池和王临风却也双双脱逃,岂不是把圣教主的脸皮撕得干干净净? 万千鸿常以此事为恨,这时听王临风哪壶不开提哪壶,不由怒道:“我再怎么丢人,也比不上你这么大个人了,还为着师父而哭哭啼啼掉眼泪。章真人年事已高,半截身子早就埋进了黄土,你何必这么看不开?” 王临风说道:“你说得倒轻巧,若是你爹爹过世了,你不会难过吗?” 万千鸿冷然说道:“我倒是希望他几年前就咽气了,这样我只会记着他年富力强、威风凛凛的英雄气概,而不是现在这副要死不死的病夫模样。” 王临风歪头想了片刻,幽幽说道:“我想我师父一定不愿活成现在这般样子,方才在玉湖之上,若是我出手杀了师父,说不定师父心里会更喜欢……但我……我实在是自私自利,我不舍得师父……” 万千鸿皱眉说道:“王临风,你平时也是挺痛快的一个人,怎么一遇到你师父就患得患失,婆婆妈妈?天底下有哪个徒儿这么离不开师父的?你们的师徒之情倒很不一般啊。” 王临风心中一惊,忽然想起那日师徒相奸的情状,登时不敢再谈论师父了。 两人沉默相对。 过了一会儿,万千鸿忽然问道:“我和你分开以后,你都和谁待在一起了?” 王临风心中一凛,暗想他果然要逼问我这段时间的行踪,我绝不能泄露机密,于是哼了一声,闭口不语。 万千鸿轻咬牙齿,咯咯作响,说道:“你不肯说,难道我就推测不出吗?我猜,那日罗彻方丈和魔剑天王先救下了你,接着又从魔伞天王手里救了游春池。魔伞天王至今下落不明,一定是给你们害死了。总之你们四人到得西域,分头行动,你和游春池又一起落到闻人宫主手里。如此说来,你雪域情龙发作的时候,要么是魔剑天王,要么是游春池……哼,反正总是他们俩中的一个。王临风,你可真有本事啊,平白无故又给我找了个兄弟。” 王临风一呆,心想好险好险,幸好我没随便开口,原来他是想问我雪域情龙的事儿。看着万千鸿气愤愤的模样,心里忽然有些好笑,又有些说不清的滋味儿…… 他方才满心挂念恩师,只觉得束手无策,前途绝望,惟有泪千行,但这时对着万千鸿,心思却一下子活络起来,微笑说道:“万少主,瞧你算来算去的模样,你真当我是你的相好吗?” 万千鸿咬牙说道:“你少臭美了,我当你是我的命中克星。你这小道士不守清规戒律,你师父就是醒过来也要被你气死过去。” 王临风怅然说道:“那我也不想活啦。” 万千鸿大怒,说道:“你把别人搞得魂不守舍、心神恍惚的,自己却想一死了之?天下可没有这么容易的事儿!” 王临风心中一荡,说道:“万千鸿,你……你不愿意我死?” 万千鸿急道:“我不愿意你个——”话到嘴边,又强行忍住,怒气冲冲说道:“你这蠢道士,我对你无话可说。” 王临风暗暗好笑,反问道:“那你还絮絮叨叨跟我说那么多话?” 万千鸿气道:“我说给风听的,谁要你接腔了?” 王临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万千鸿一呆,接着反应过来,王临风不就是“风”吗?脸色一红,说道:“我睡下了!”掀开被子躺下身来,拿背心对着王临风,只见他一头乌发光可鉴人,洁白滑腻的耳背微微泛红。 王临风笑得直弯下了腰,眼见泛出泪花,神色格外欢畅。 自从下得武当山来,他似乎就没有这么酣畅淋漓地笑过一场了。 可是笑着笑着,他眼中光芒慢慢黯淡了,嘴角慢慢垂下来了,怔怔望着万千鸿的背影,心里格外怅然若失。 转头望向窗外,峰上不知何时开始下雪。 漫天雪花飘扬纷落,无声无息,洋洋洒洒。夜空黑得沉重,冰雪白得透明。愁肠百千,无处可遣…… 一夜无话。 翌日清晨,婢女进来伺候万王二人起床梳洗,见到二人同床而眠,众婢女都见怪不怪,似乎此情此景是意料之中。 待二人穿戴整齐,有一名总坛守卫进来禀报机要,双膝跪地,俯首说道:“启禀少主,白娘娘吵着闹着要下峰去,还要绝食相抗……属下无能,实在不知该如何处置。” 万千鸿淡淡说道:“她要绝食且由她去,总之不许她离开总坛半步。” 那守卫凛然遵命道:“是!”稍作迟疑,续道:“白娘娘还说了,若是少主不许她离开,那至少也得放了闻人宫主。白娘娘说,假托送人质溜入总坛、帮助章真人恢复神智、再逼问圣塔情报,这一桩桩一件件都是她自己想的主意,闻人宫主只是过来帮忙罢了。” 万千鸿冷笑说道:“她对外人倒是很讲义气啊,可惜,我才不信她能想出这种法子来,一定是闻人歌撺掇她来与我为难。好啊,既然她想救闻人老妖,我就遂了她的心愿。把老妖叫过来,我们这就去请爹爹决断。” 那守卫应声而退。 王临风心中好生费解:闻人歌费了老大功夫,到底有什么企图?难道真是为了帮助白云间? 万千鸿见他若有所思的模样,说道:“王临风,你是不是觉得我妈妈蠢得可笑?” 王临风大吃一惊:妈妈?万千鸿居然管白云间叫妈妈?! 电光火石之间,他蓦地想起那句“黄河远上白云间,一片孤城万仞山”,心思一震,全部谜团豁然开朗:“是啊,白云间就是万仞山的夫人,她就是万千鸿的生母!所以她才能对总坛地势如此熟悉,所以她才拥有教主信物,所以魔教教徒一看到她的脸就怕得跟什么似的,所以她才一直戴着帷帽,那是为了遮掩胡人面孔!” 其实,就算没有名字这一条关窍,王临风光是察言观色,也早该看出白云间的身份,只是他自遇到白云间以来屡遭奇变,心下思绪纷杂,总是无暇细细推敲。 万千鸿打量王临风的神情,说道:“怎么?你才知道白娘娘是我妈妈?” 王临风定定心神,说道:“我只是在想,万教主和白娘娘好端端一对夫妻,又养育了一个人品出众的儿子,怎么会闹成今天这样?” 万千鸿品味着“人品出众”这四字评语,心里有些高兴,脸上则冷冷淡淡的,不露一点儿声色。 不一会儿,几名守卫引着闻人歌进得屋中。 闻人歌现在的身份还是七宝圣教的客人,众守卫对他还算得彬彬有礼,并未施加镣铐枷锁。 但是待会儿万仞山若动了杀心,那么闻人歌以及随他上峰的数十名冰湖宫宫人,只怕会立即身首异处,血洒危峰。 闻人歌到底也是个狠角色,明知危在旦夕,神色仍然泰然自若,面带微笑,将一方木匣递给王临风,说道:“王道长,刚巧你在这里,这两样宝物还给你啦。” 他嘴里说着“刚巧遇见”,但既然早就备好此物,那么一定是预料到万王二人在一起了。 王临风见闻人歌笑得诡秘,先起了警惕之意,接过木匣,缓缓打开,不由一愣:匣中装着一柄拂尘及一柄长剑,正是他的随身兵刃! 闻人歌擒住王临风与游春池之后,二人兵刃自然也尽数笑纳,没想到此时却会物归原主。 王临风骤然重见这两样老朋友,心下激动异常,双手微微发颤,手铐呛啷作响,转头看向万千鸿,不知他是否允准一个囚徒佩带兵刃。 万千鸿轻描淡写说道:“你想拿就拿着吧。” 王临风大喜,立即拿起拂尘插在背后,又捧起飞霜剑,正要挂在腰间,但手中稍一掂量,忽然觉得长剑似乎轻了几分?! 这柄飞霜剑是章碧津昔年所赐,王临风向来对其视若珍宝,几乎从不离身。 他又多年浸淫太极剑术,虽然还未达到人剑合一的最高境界,但这长剑俨然已是他手臂的一部分,即便只是稍稍变轻,他一握到手中就立即察觉出来了,心中一沉,说道:“闻人宫主,你对我的剑做了什么手脚?剑怎么变轻了?” 闻人歌眨了眨眼睛,说道:“咦,这就古怪了。一样物事若是变轻了,那肯定是因为少了什么东西,你瞧瞧飞霜剑少了哪样配件?” 王临风当的一身拔出长剑,里里外外看了个遍,却找不出一点儿变化,疑道:“我……我也说不上来少了什么,但它的分量一定变轻了,决计不会有错的。” 闻人歌笑道:“王道长,你这就是疑心生暗鬼了,你怎么总是怀疑我要害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