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命克三魂殇,为妓五更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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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未擦黑,扬州城莳花阁便里外盈满了客,勾栏四近相继有人头朝这厢奔来,街坊小巷不乏人探头探脑,人潮如鲫,沸沸扬扬地。 要问为何这般热闹,那倒要提莳花阁妈妈早近放出的消息了——坐堂抚琴的阮云儿拟在立秋这日挂牌子。 今日这牌子挂地刁难非常,却也销魂非常。 规矩说阮云儿隔了锦帐脱了衣裳倚在台上,缴千两银子得伸手摸一下,摸着哪儿,全凭运气,而这牌子落到谁头上,又全凭阮云儿一张嘴,瞧他爱着谁。 消息送出来时有人嚼舌根,但又讲阮云儿定了,总会选一人伺候,人人便掩了嘴巴,收拾银钱去了。 论道这阮云儿怎么这样招人的,争着抢着开他的苞,那可得先说,他在扬州城算头个名人。 他家本姓席,于五旗街尾的铺面做些酿酒生意,小户人家,倒也安宁。可惜一年母亲张氏大病不起,家财散尽也未得从鬼门关拉回头来。 父亲席准丧妻后大痛不愈,时常耽于赌桌,酗酒误工,生意破落了。 彼时云儿十岁,靠隔壁舅老爷帮扶着,荐他去干些苦力活,卖了劳命身才堪堪在莳花阁背街住下,在勾栏里谋个差事,运点货物。 隔了两年,云儿一日半夜在莳花阁后院里卸了货,得姐姐的好,讨了盆水上柴房边上擦汗洗脸。不想就听着里边有不寻常的声音。 这莳花阁是扬州最大的一院娼楼,莺声燕语彻夜不息,半夜里正忙得不打眼,按说有哪个小厮姐姐有胆量会在柴房偷吃不成? 云儿时常出入烟花地方,也懂得些,心道怕是野物钻进去了,就放大胆凑近去瞧。 他才寻摸近了,一扇大柴门就“嘎吱”响着往前撞来,云儿受了惊,被大力推得仰倒在地,匆惶间但见个锦衣玉带的高大男子缓步而出,白月下发束墨冠,俊眉俏目,姿态风流,端的是个潇洒郎君。 目光一错,但见他身后的柴屋内,稻草捆上还卧着一名椒乳雪肤的妓子,纱衣垫着身子,仙姿媚态。柳条儿般的腰下一双玉腿大开,粉肤媚态,哦吟不减。 夜风把温室内的脂粉香伴麝香味道往鼻端送来,只道是春情荡漾,旖旎万分。云儿霎时红透了脸。 出门地男子瞥见他呆着不起身,还道这小淫贼在外偷看,被吓出了魂魄,暗笑一声,递手去搀他,正待表个歉意,却蓦然怔住了。 话说云儿臊着,迷糊地搭了男人的腕子。 他常年做粗活,关节处磨了薄茧,手心却温滑软腻,微微溢了汗,又不讨人厌,凉丝丝的。再说他往素鸡鸣两趟便醒,布衣裹灰地操劳整日,个头长了,脸上褪了稚嫩,也无人注意。 此番刚洗了面上的污色,露出瓷白如凝脂的半张脸蛋儿,光洁可人,杏眼微瞪,秀眉朱唇,睫沾水露,不知怎的,竟霎时间迷得阮真魂不守舍。 阮真忘了借力,二人一立一卧,对望半晌,才羞诧惊觉,双双收回眼去。阮云儿便爬起身来跑了。 当夜里,阮真即拉着莳花阁的妈妈追问云儿来历,疯言乱语,说明儿就要娶了“她”。 妈妈指着他的鼻子笑话了半晚,才告诉他云儿是个男子。 阮真惯是位好新鲜口的主,且莺燕里穿梭去来,既没个定性,却是从不曾好男风的。 妈妈想他毕竟纨绔年少,挥霍惯了,平日里要什么有什么,兴头起了,扮一回痴,也是有的。云儿不但是男儿身子,况且又只算个粗使杂役,便没大上心。 哪想这位镇南王府世子真是中了邪!破晓便登了连理灯楼,点了云儿的名字,隔天消息插翅飞出,愣是惊了整座扬州城! 那连理灯楼是扬州痴男怨女祈愿之处,一座楼独矗湖畔,高十余丈,耸地而起,仅有千层一步宽的小阶上下,风深雨阔。引线挂灯三日不熄者,能得一世相守。 相传是千年前有一道士,在深山坐修。一只流落至此的蝎子精对他心生爱慕,偷偷为他采果觅水,道人知相劝无益,便只装不知情。 一来二往,蝎子精的行踪被道观中的弟子撞破,上报主持。 原来修行的道士是一位游道人,即将修为有成,不容闪失,主持只当蝎子精想暗害道人,于是全观上下暗中作法,将她骗来焚灭,散于湖底。 道人两日不见瓜果,下山闻寻小蝎子精,恰遇到小道士散尸。他便折回道观,礼拜之后,坦言自己与蝎子精相爱已久,实已不能继续修行参悟。 于是主动领罚,在道观外、湖畔建塔苦行。 游道人不吃不喝不眠,在湖畔三月又三日,建塔一座,千层小阶,玲珑塔九只角,各悬一只袖珍灯笼。 灯笼燃烛九日不熄,第十日,他便趁夜一跃而下,入湖继续寻小蝎子去了。 至于游道人与小蝎子精是否确有真情,无人得知。 连理登楼年久失修,破朽难登,原来时有丧命人,拜闻者可谓少之又少。 阮世子亲手在灯楼九角分悬了九只纸灯,竟续了九日,烛萤不散,堪称千年来得的奇事也! 第十日一早,阮真带了礼金,登门来接人。 云儿平生哪里见过这等人物,加之那夜一见,自是默许。阮真便替他赎了身,只等他父亲允了,一并接回去。 此般情谊,老天爷却要磨的。 他父席准听闻,知是男男之事,怒其腌臜,硬是不通,摔了锅碗拂袖出门。 云儿无奈,只请阮真等,阮真便等。 他自是舍不得云儿再干活,听他幼爱琴棋,就请了先生来教,陪着弾练。人即妙在一点便通透,二年后琴音曼丽,落魄小屋,有绕梁三日之韵味,两人也渐渐情浓,缠绵不已。 就在此当头,云儿那醉酒的爹爹急病暴毙,他为父守丧,又留在旧家三年。 阮真不怕等。 为他不闷,阔手买了莳花阁厅堂,整饬一番,断成厅阁,作抚琴堂。栏绕悬梯,锦缎叠叠,富丽不下镇南府,上题“软云堂”三字,唯中间一台子,精雕细刻已极,供云儿弹琴用。 并将初见那日即兴题的一句“枯柴云月真,并蒂连理生”高悬阁上。更是把云儿的姓换了,外说阮云儿,生怕哪个不知道此中繁细一般。 阮真整日泡在阮云阁里,不再踏足别处。二人亲肤交颈,对语谈心,不在话下。 夜里说些体己话,阮真禁不住馋的,解了他衣带伸手进去,反复摩挲他纤巧肩背,揉捏他臀腿,只觉得比丝绸白玉还腻手,爱得不行,捧着脸亲他的嘴,吸那软滑小舌,把人搅得喘息不定,才舍得退出来,末了又碎碎的吻他鬓角,百般怜惜。 又疼他年纪小,含着都怕化,不舍得碰,胯下帐篷支了老高,也顶多隔了长裤顶他磨他。往往把云儿都磨出了气来,伸手去抓他阳具,阮真腾地红了脸,扯了外袍提着裤子,急急往外跑,恨得云儿羞愤得数落他。 数来五年,昔日玩花弄柳的世子二十有三了,不娶妻纳妾,守着一个小郎君,扬州人奇也奇了,惊也惊了,早见怪不怪。 都传阮真眼睛毒辣,阮云儿年到十七八,早就出落得风流讨人。走落之态,嫣然摇摆,轻腰软臂,藕颈玉面,端的是副好身段。且竟也不显女气,姿态风度,别有风流气质,恁哪个头牌小倌也及不上他半分。 可惜琴台周围锦绣幔帐,罗钿细纱,如月如雾,层层隔了去,阮真宝贝似的遮着藏着,谁人也不得瞧个明白,倒徒添了多少隔雾看花之恨。 此时的莳花阁比往日登徒浪子之辈,又多了些许风月看客,吃茶听琴,只求一饱耳眼之福。 这年八月十五,正正是阮真诞辰,云儿守孝也满,两个人眼见就要守得云开见月明,京都却来了圣旨,命世子奉旨赴京面圣,即日启程。 而且阮真这一去,便没再回来。 镇南王府世子病逝的信传回扬州,坊间登时就闹开了。 有的说阮云儿命硬得紧,克死爹妈不说,连养他的情哥儿也饶不过,个个还都死得蹊跷,谁留得他? 有的说连理登楼到底是个殉情的起始,风水不利。 一日高楼起,又见高楼倾。 阮真在时,阮云堂的花销每日是不愁地像水流,眼下又是账目厉害,又是看热闹的人蜂拥,闹得莳花阁生意做不成。 阮府平日热闹繁华的坐落,世子一死,不知怎的,大门紧闭,半点声息也无,更遑论这遭? 人人都等着看阮云儿的笑话。 谁料此时他提出了一个请求,竟是让妈妈帮着挂牌卖身,甘居人下伺候,只为保下这间阮云堂! 阮云儿虽是阮真怀中物,不谈如何刚毅勇武,但坚韧的男子气性从来是不缺的,从未恃宠而骄,仗势凌人,也尽孝守礼,从不僭越,才得阮真五年如一日的和爱。 可阮真也曾怨过他一点,就是执拗非常。认准的事,便头破血流,也不知悔的。他现下钻的牛角尖,就是偏生不信阮真死了! 他犹记得当年问起灯楼奇事时,着实被阮真笑了半日:“我的云儿和外人一般傻了,若不是我在楼顶耽了九日,哪能不隔天就来求你嫁我的?” 但想连理登楼高耸巍峨,早就枯朽老旧,云儿听罢发急,骂他胡闹: “到底是谁傻,那种地方,日晒雨淋,是你守得的?要是出了事,我只道你死在外边,再也不见了!” 阮真心里调蜜,哈哈大笑:“好云儿,别气,相公知道你心疼我呢,再也不去了,反正三日求一世,我可将你三生三世、生生世世都求下了,往后爱你敬你,一辈子缠着你,怕你不要我不成?” “不要脸的东西,”云儿红了脸,背过身啐他,“早知你这般油嘴滑舌,当初谁理你去。” 阮真被他一瞪,骨头都酥了,抱了人压到桌上:“云儿,好云儿,我当真要爱死了你,定是死也不离你了。乖乖的,张嘴,再让相公亲一回。” 这般亲爱,这般日日许下的话,历历在目,他就是不信阮真离他去了! 传闻漫天,而阮云儿风口浪尖的人物,无人肯施以援手,甚至无法回去自谋生路。他已失去了自立谋生的便当,更何况经营阮云堂是个天价。 可他不愿认命,哪怕是下作法子,此生也要在这儿等着阮真回来,见他一面。 他们在这里相见,在这里钟情,在这里相伴五年有余。他不能离开这里,他怕,怕他离了这里,哪天阮真回来,寻不着他了。 人人嘲他傻,嫖客老爷却捧着钱来,削尖了头往莳花阁挤。 你道:勾得镇南王府世子捧在心尖尖上的男子,扬州城传闻中第一的妙人儿,谁不想染指? 月光盈天,莳花阁台边里外三层地围了人,四下艳语污言地,这厢有人谈笑:“竹老三,你也来尝这鲜,不怕你婆娘上吊?” 被问到的男人粗声淫笑:“那婊子就是吊死了,我今儿也要摸摸阮云儿,看看被小王爷玩了没。” 后头即刻有人插嘴:“不是一再说了世子没碰他的么?况那男子后庭有何趣味,我倒是想尝尝传闻的那肌肤,说是滑得腻手,不知是否真事。” “这你就不懂了,这阮云儿要不是生了一副好穴儿,极会吸弄鸡巴的,怎能偷了阅人无数的小王爷的魂去,这苞我瞧着早就开了,嘿,一千两可不是你这个白费的法子。” “眼馋也无用啊,摸哪儿都一样,你这屌也肏不到那淫娃。” 说着见几个姐姐拥着中心一人缓步移了过来,便是阮云儿了。 底下一阵骚动,数十双眼珠子随着那幔帐纱帘的缝隙里去勾,摩肩擦踵地,若非来的都是有钱势要脸面的大主顾,早掀翻了天去。 “屁话,”男人看着台上的人影,压着欲火接上前头的话,“那是他不知爷鸡巴的好,否则,夜夜干翻他。 有人贴耳道:“不晓得这小淫物被揉出奶来没。” 那人奇道:“男人哪来的奶?” 旁人窃笑:“这般没见识的。爱弄屁眼的官家又爱骚奶的,为求两全,早兴喂丸药了,年级越小越容易揉大了,又挺又翘,不输女人的,说是还会喷奶水,就是那药贵着呢,也难寻的。” “跟楼上小拾钰那对白兔一个样儿吗?” 临近同搞过那妓子的人都色区区笑起来:“保准同那个小贱人的一对大奶有得较量。” “这银钱对小王爷倒是小事,”竖着耳朵听的那人吞了口口水,“屁股那么肥,再配上对骚乳,真真要人命,说的老子都想搞他了。” 四近的人一齐回头闹着撺掇:“快把银子拿出来吧!” 话刚毕,服侍的姐姐们下了台去,只见了阮云儿的身子,堂上霎时一静,个个气都提到喉口边。 往昔那风清月明的抚琴台上,从前繁复的幔帐撤了不少,只留一席厚帐,几层轻纱。 阮云儿也不多闲话,朦胧可见那瀑墨似的发散了,搭在圆润如玉的肩头,窄弯弯的俊腰身,俏生生的腻肥臀,纤腿长直,利落落伸手褪了一件薄纱衣,扔到脚旁。 那手脚四只纤巧的腕子撑着,一摆一扭,侧身倚到放琴用的台上,鱼儿样地滑倒下去,香臂软颈,凹腰凸臀地躺着。 两三个动作,但叫人眼都直了,妈妈在一边高声说了甚么话,半句也没入耳。 “说不准真是个新鲜玩意儿,”那竹老三催促身边的人,“你上不上,我要去了。” 他还待向那小厮吆喝,听得西头一声爆呵,“咚”地巨响,一个虎背熊腰的汉子竟跃上台去,眯着小眼睛摔下一大叠银票,背着手粗声: “今儿这牌子不消挂了,拿着钱送房里去,老子今个来,就是要摸个够、亲个饱,亲眼瞧他那骚模样。” 底下轰然一声。 妈妈认出来人是城东屯兵的副校尉,讪笑道:“官爷,规矩是定死了的,这恐怕不好……” “怎么?让人弄屁眼的东西,跟了爷还有你不够的?” 他不屑和妈妈相争,转过脸去,猥琐淫笑着,大声戏谑朝帐里道,“小云儿,只要你岔开腿给爷操你的骚穴,这阮云堂爷也给你包下来,我倒要先瞧瞧,你这身皮值不值爷爷的价。”说着撩了外边的轻纱便要走进去。 “军贼不讲理的!”台下坐的官人气得,早就拍案怒起,纷纷骂着,有人已经支小厮上前抢人了。 众人正乱做一团,顿闻外街一阵肆乱的马蹄声、叱喝声、甚至有破空的鞭声,乍然一个惊雷似的响起,渐响渐大,倏忽间镇住了满堂的叫闹。 人人呆住,扭头去,听那躁动何止百骑,叫嚣着跨马奔驰,随即如大浪卷来,一下淹了堂里堂外的声音。只闻一串鼓声震怒着由远及近,一个洪钟阔响的声音拉长了: “镇南王府世子到——” 众人皆大奇,世子已逝,何来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