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一同归隐

    第四十一章 一同归隐

    萧左将人抱回了祁云山上的茅草屋内，以极其挑剔的目光，对着屋内朴素简单的家具逐一批判，江无涯被他嘲讽惯了，还未觉得有何不妥，景城却已经气得嗷嗷大叫，凶神恶煞般作势要扑上去咬他。

    “狗儿子果然是狗儿子。”萧左一眼便认出了景城，颇有些幸灾乐祸地伸出腿，脚尖在小狼肚子上轻轻一提，便将景城挑了出去。

    “嗷呜汪汪！”景城像糯米团子一样，软噗噗的在地上打了七八个滚才停下来。萧左并未用上气力，故而景城刚一停稳，便又气势汹汹地冲回来跟萧左拼命。

    虽然景城什么都不明白，但是对江无涯的依恋亲近却是出自本能的，对萧左的不共戴天同样也是出自本能的。

    萧左觉得好玩，也开始专心对付起景城来，一人一狼就这般在屋子里闹得天翻地覆，跟小孩打架般毫无形象地纠缠在一起。

    “若无其他事情，便请回罢。”始料未及的变故把江无涯被吵得头痛欲裂，忍不住揉着太阳穴下了逐客令，“我这寒舍简陋，容不下你这尊大佛。”

    “我偏要屈尊降贵，你待如何？”萧左正一把掐住了景城的长嘴巴，有些得意忘形地回身答道。

    “你这样，有意思？”江无涯看着这两没大没小，越活越回去的家伙，心中顿时生出一股深深的无力之感。

    “你的身体还未能同我的内丹融合，只能保命有何意义，我留下来可以帮你尽早纳为己用。”萧左想了想，终于有些正色道。

    “为什么要融合？”江无涯闻言诧异不已，“融合以后，你再想取出，可就千难万难了。”

    “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取出来？”也不知刚才那番话是触了萧左哪块逆鳞，原本还是晴空万里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江无涯被他气势所震，言语一滞，竟也不知该如何回答。

    “送出去的东西便是送出去了，我还从来不屑收回来，如果你不想要，挖出来剁碎了喂狗也行。”萧左见他不答，冷冰冰地扫了景城一眼，看得景城居然呜咽一声缩了缩脖子。

    萧左心里愈发不痛快，冷哼一声将景城甩在地上，大步流星地走出了茅草屋，临了还将那扇可怜的破木门摔得震天一般响。

    也不知道萧左是怎么想的，竟真的在江无涯旁边住下，新建的茅草屋紧紧挨着江无涯那间，时不时还会不请自来，有时是带了些天材地宝，有时是带了些美酒吃食，有时则纯粹是来骚扰捣乱，搞得景城每天都虎视眈眈地绕着小院子来回巡逻。

    往日祁云山上凄清孤寂的景象早就一扫而空，每天都能听见景城用奶声奶气的嗓音大吼大叫，日子竟然隐约有了点鸡飞狗跳的味道。

    萧左一日过来，正好看到江无涯打开丹炉，里边躺着几颗晶莹玉润的丹药，一股奇异的香气顿时盈满简陋的茅屋。

    “你在练丹？”他瞥了瞥江无涯新炼制出来的丹药，随即不屑地摇头道，“没有灵角天炉，那蠢狗吃成老狗也不会有半点起色。”

    江无涯如何不知其间道理，景城想要尽早摆脱幼犬模样，重新修炼成人，就必须要有十方碧仙丹。虽炼制材料十分珍贵难求，江无涯还是早早便将所需种类一一集齐，但因缺了这一鼎灵角天炉，无论他如何反复尝试，也只能练出一些强身健体、补元养气的丹药来。这些丹药虽说可以延年益寿，但对修行却毫无益处，吃得再多也不会有什么效果。

    “灵角天炉何其珍贵，又是天下十二秘宝之一，还是不要痴人说梦的好。”江无涯如今早已经习惯他那气死人的说话方式，故也并不理会。

    “你怎么知道是痴人说梦？”萧左矮下身，蹲在江无涯身前，伸手挑起他的下颚，迫他抬起头来。

    “难道你有？”江无涯有些哑然，他知道萧左敢这么说必然不会托大，但他真的没有想到，萧左虽落魄如斯却还身怀异宝。

    “某无意间于大蛇腹中所获，虽不善炼丹之道，但看着精巧可爱，也就一直随身收着。”萧左从怀里摸出一只小巧的丹炉，仅巴掌大小，因此能放入的药材不多，故而全部都要精挑细选。虽然对炼丹师要求极高，但却是唯一一个能炼制出十方碧仙丹的丹炉。

    “需不需要我借你一用。”萧左看了一眼丹炉，又看了一眼江无涯。

    “……”江无涯与他目光对上，苦笑道，“你会这么好心？”

    “不会。”萧左摇摇头头，回答得干脆利落。

    “……”江无涯叹了口气，又问了一次那不知问了多少次的问题，“萧左，这样有意思么？”

    “我觉得很有意思。”萧左难得收起一脸刻薄，一本正经地回答道，却将江无涯噎得半天说不出话来。萧左见他反应不对，知他想岔了，终于破天荒又多说了一句：“你觉得有没有意思我不知道，我对你是很有意思的。”

    这话似乎多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比起刚刚那没头没脑的半句，好像挑明了什么，又承认了什么。

    江无涯若说之前是被他气得，现在则是被他惊得说不出话。两人的关系从对立到暧昧，从表面上的水火不容到表面上的水乳交融，强迫的半强迫的，能做的不能做的，都做过了。江无涯一开始认为他存的是报复羞辱的心思，但日子久了渐渐也就变了味，不想又今天被这句莫名其妙的“意思”砸得头昏眼花。

    “什么时候的事？”江无涯有些不知所措道。

    “我也不知道。”萧左看着他慢慢变红的耳尖觉得很好玩，似笑非笑地凑到他耳边，用调笑地口气道。

    “……”江无涯一时心神紊乱，咬着嘴唇半晌说不出话来。

    “既然你还有事在身，我就不打扰了。”萧左等了半天也不见江无涯有所表示，不耐烦般站起来，准备拍拍屁股走人。

    “等等……”江无涯一惊，连忙出声挽留。

    “有事？”萧左早就知道他会如此，气定神闲地抱起手臂等着他的下文。

    “请你借我丹炉一用。”江无涯站起身来，深吸口气后直视萧左的眼睛道。

    “要说‘求你借我丹炉一用’。”萧左一脸严肃地凑近他，还是那副气死人不偿命的刻薄样。

    “求你……借我丹炉一用。”江无涯闭闭眼，终是缓缓开口。

    萧左嘴角不可察觉地弯了弯，似笑非笑地调侃：“哦？这么干脆？真不像你。”

    这人果然可恶至极，江无涯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侧过头去决定不再理他。

    萧左也不生气，对着江无涯的耳朵凑过去，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道：“求我帮忙的代价可是很高的。”

    “你……！”话还未出口便已被萧左用唇堵住，江无涯瞪着蓦然靠近的萧左，被捏住的手腕完全挣脱不开，浑身就跟被捆住一样动弹不得，只能僵硬地承受那个半强迫的吻。

    看来即使他们的修为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逆转，自己始终还是被他死死捏在手里。

    等萧左终于纠缠够了放开他，他也站不住般半靠在萧左怀里，任萧左的指尖擦过刚刚被蹂躏得通红的双唇。

    “你想要什么代价？”或许是逆来顺受习惯了，也或许是更早之前，从初见开始就对这人确实另眼相看过，江无涯已经不想去纠结萧左对他到底是何想法。

    “看你怎么表现。”萧左表情恶劣，显然不怀好意。

    “在这里？”江无涯明白他的意思，只是现在这地方实在不合适。

    萧左不说话，只是看着他，反正现在有求于人的是江无涯。

    江无涯认命地去解萧左的腰封，萧左却扣住他的手腕，一本正经道：“要好好表现，一步都不能少。”

    江无涯恼他如此厚颜无耻，可又无可奈何，只好倾身贴上去，轻轻含住了萧左的唇。萧左扣紧他的腰，探出舌尖一点点勾引着江无涯的舌头进到他嘴里，然后紧紧纠缠住再不放开，用力得江无涯舌根发麻，有一种要被吞噬掉的恐惧感。

    一吻结束后，萧左也有点气息不稳，拉起江无涯的手放在胯下那物处，哑着嗓子吩咐：“继续。”

    那里早就架起帐篷，江无涯隔着布料都能感受到烫手的灼热。

    温热修长的手指刚一贴上去，萧左就舒适地吸了口气，搂住江无涯舔上他的耳根。

    江无涯被吻得浑身发软，体内也逐渐泛起热度，向着下方汇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