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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欢:没有什么是一番调戏解决不了的

    旁人自也不解,知情的人却不甚好开口。

    猜来猜去,楚琢之抬眸看了会儿宿欢,心下了然,遂,举杯道,“考场无情,官场却是有情的。左丞为人正派,孤敬佩。但宴中儿郎不知哪位往后便是同僚……留情、留情,左丞便留不得情?”

    话里话外,不知情的只当两人政见不合、趁机发难,又听闻太子殿下近来颇为看重祝长安,此事便说得通了。可知情的……自也清楚宿青棠这时有多难堪。

    那晚的留宿,该做的、不该做的,该记的、不该记的,连同那些床笫之事,他与宿欢缠绵时那些低吟喘息、私言软语,又如何……不是留情?

    骤然拂袖起身,宿青棠按捺下不去看主位上那人的神情,冷嗤一声,分毫不让的再将话抵回去,“臣逾越,敢问殿下:不知臣该如何留情?臣受命陛下,挑国家栋梁、选龙驹凤雏,既担得殿下一声正派,又该如何留情?”

    楚琢之随即离座,不无深意的问了句,“如何留情,左丞如何问得孤?”

    这声声“如何”,着实讥诮。

    事外人听得糊涂,哪怕朱清绝这个有些牵连的,也云里雾里不敢妄自揣度。

    “考场之上,各凭本事。春闱后便是殿试,届时向谁求情可都不做数了。”宿欢就势开口,截断了两人的话音后又笑吟吟的斟过酒,端着走向楚琢之,再将他搁在案上的酒杯递与他,温声行礼,“殿下。”

    见他接盏后默不作声的坐下了,宿欢方才转而朝宿青棠走去。裙摆曳曳,流苏琤琤,端得是个眉清目秀的作态。再杯盏轻举,“左丞大人恼甚,若……”

    四目相对,她话音一顿,连带着余下的言辞都虚伪起来,“若有所不快,想来是宿某待客不周,还请您多担待着,莫要怪罪。”

    宿青棠生得好看,较于朱清绝尽是风流旖旎的眉眼,他虽貌若好女,却又更添孤傲。说的俗一些,便是那凛凛寒冬里傲立霜雪的清客,雪胎梅骨、风姿过人。

    此刻他冷然看着宿欢时,倒叫她想起前几日的欢好来,再便是他情动时的模样,更添昳丽。

    她目中含义微变,宿青棠当即明了她是想到了甚。再被她轻佻的瞧着,目光掠过处,好似透过衣领,在看那些尚未消退的痕迹,那些……她留下的……

    一错不错的看着宿欢,他强掩失态,眸底也愈发冷凝,再故作镇定道,“若我怪罪,你……”又当如何?

    眼睁睁看着她低手捏着瓷杯饮尽了杯中残酒,宿青棠颤着指尖半晌,才在众目睽睽之下接过她递来的另一杯酒。

    她方才拿的,是宿青棠轻轻沾唇后就搁在案上的那杯,此刻再将自个儿的杯盏递过去,尽管这许多人看着,因着遮挡,却也无人知晓她做出了甚么出格行径,更是笑道,“某自罚三杯,向左丞大人赔罪可好?”

    说着,她抬手去拿酒壶。

    抬手压住细瓷的壶盖,他一字一顿,“一杯足矣。”

    “左丞大人客气。”宿欢眉梢轻挑,放肆去推他手腕。

    “够了!”忍怒压低着声音,他饮尽杯中酒水,面色如常,语气微缓,“年长你一辈,这杯酒我便接了。你回座上去罢。”

    前面那携冰含雪的两个字儿是说与宿欢的,低沉愠恼,旁人怕也听不清。后面那三两句话,才是讲给旁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