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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欢:卧槽

    显然,楚旧疏并未有再重复一遍的意思,看着无话可接的宿欢,语速稍缓,“待散宴了再领我去,也可。”

    “……晚辈晓得了。”她这才应下,不乏客套的问了句,“这儿风凉,我领叔叔去正堂罢?”

    按理说来,谁家来客这时都该婉拒主人,而后表示由侍人领路便好,可偏生楚旧疏说,“嗯。”

    他音色如弦,悦耳动听。

    “……啊?啊。”宿欢,“……叔叔请。”

    她做足了尊敬的姿态,任谁来看也是挑不出错处的,并想着再进一步,试探一下,“叔叔在膳食上可有甚忌口?如今尚早,我也好吩咐下去。”

    常年吃药,楚旧疏不能碰的东西太多,平日里也大都是清淡为主。想着今儿是宿欢的生辰,他只道,“无须管我。”

    这话说的真是……忒不客气。

    宿欢被堵的无话可讲,斟酌了半晌才勉强开口,“那怎好意思,来者是客,若我爹……”

    “你爹从不这般与我讲话。”

    宿欢,“……”

    “若你爹在,约是会笑话我一顿。”楚旧疏停下步履,此刻凝眸看着宿欢时,不禁想起年少时总被她娘揉地乱作一团的脑袋。可碍于她那满头珠钗,只得退而求其次的,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头,“你的性子,却是极像他。”

    对待外人,事事周到、滴水不漏。

    楚旧疏不善于与人相处,尤其是故人之子,更为生疏。

    人死如灯灭,他记着的大都是两人待他的好,那些不好,却又不甚在意了。

    他落在宿欢那儿的目光是柔和而温软的,如似长者看着晚辈时惯有的纵容与宠溺,让她无语凝噎,顿时提不起再套话的兴致了。

    因着楚旧疏本就不甚话多,宿欢再不开口,两人间便是一路沉默。

    临到正堂门口,他方才感叹似的说了句,“都变模样了。”

    十数年过去,怎会不变?

    宿欢抬了抬眼,没接话。

    …………

    待再回到前院里,又有客来了。

    祝长安是相携友人一同来的,碍于场面,他守礼谨言的问了句好,便默不作声了。

    少年郎眉眼生得清隽,肤色如玉、眼眸漆黑。不似楚旧疏那般不沾烟火气儿的疏离于世俗之外,他清清冷冷,矜傲的和个贵公子似的,举止得体。

    施礼作揖时宿欢是朝着他的,伸手去扶也不显突兀。这般,宿欢便借着广袖遮掩,用指尖勾了勾他的掌心。

    待看到他耳廓泛红,眸底波澜频起,宿欢方才不紧不慢的收了手,唇角含笑,“二位郎君请进罢。”

    “……女郎多礼。”绻了绻手指,祝长安被她调戏似的撩拨惹得一阵心慌,耳根作热。

    “女郎多礼。”这是那位友人,跟着应了声后见祝长安不抬脚,不禁有些疑惑,“祝兄?”

    他当即反应过来,抬手道,“徐兄先请。”

    宿欢作势送了几步,又趁机捻了捻他尾指指尖,让他呼吸一滞,险些失态。

    再转过身去,她眸底笑意尚未消散,让那对儿含情目愈显撩人,轻轻一瞥都是满眼轻浮。

    再再待瞧见门口不知何时来的宿青棠,与他冷得凝霜的眸子,心底“咯噔”一下。

    恰巧,朱家的马车在府外慢悠悠停下,朱家二位郎君一前一后,朝宿府走进。

    朱清绝较于昨日的面色要好看许多,忍痛时倒也步履如常。

    此刻场面僵持,自是谁都看得出来的。朱大郎君迟疑着不好开口,朱清绝碍于宿青棠惯来不留情面的性子,也并不曾去自讨没趣。

    宿欢朝他遥遥递了个眼色。

    他佯装未见。

    宿欢眯着眸,满眼威胁。

    朱清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