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馆的谈话

    浴光谷的白天是亮的,晚上也是亮的,分不清白天黑夜,只有钟表上的指针走走停停。

    这间便宜旅馆的浴室墙上到处是黄黑污渍,洗手台上和池里都是黑色的霉点,马桶散着一股子刺鼻类似漂白水的异味,些许尿垢黏在坐盆上,里头也是黄褐色的一片。

    乔迪闻着那股味肚子里就像被揍了一拳,被绑住的双手还不能去捂鼻子,她身后高壮的男人毫不客气地拉了她一把,从口袋里掏出个电子手铐一头铐在她细瘦的手腕上,一头扯着她,冲着马桶走过去。

    “别别别!”

    乔迪试图驻在地上,但拗不过男人的手劲,被拖着像个麻袋似的向前磨,脚下一打滑差点栽了跟头。道格一把将她拎起,手铐的一头直接铐上马桶旁的水管。

    “臭死了!别把我关这里!”

    道格弹了下手铐,金属碰撞间发出清脆声响,随手抽出口袋里的手帕塞进乔迪嘴里,一股血腥味呛入鼻里,乔迪屏住呼吸,瞪大了一双翠绿的眼睛,眼眶里水珠流动,看的令人心疼。

    “看看这可怜的小脸,真漂亮……我还挺喜欢你,就是不知道宝贝看到你跟我这样会不会一口把你吞了。”道格拍着乔迪的脸调笑道。

    乔迪听着眨眨眼,眼泪一瞬间就收的干净。道格看了有些新奇,撑开她的眼皮,伸手就要碰她的眼珠,乔迪看着那只越来越近的手指,奋力地挣扎起来,喊叫声全堵在嘴里。

    “眼睛真漂亮,你知道月光城有专门收集美人眼珠的商人吗?独眼哈尔的眼睛听说就是被卖到那去,也许你们的眼睛还能一起聊聊天什么的。”

    道格明显感受手下传来的颤抖,他粗糙的食指在那翠绿的眼珠子上轻轻一碰,乔迪倏地放大了瞳孔,头一歪,昏了过去。

    “喂?”道格摇了摇她瘦弱的肩膀,没醒。

    “真不禁吓。”

    他走出外面,关上浴室的门,看见泽罗靠在墙边,身上穿着松松垮垮的衬衫,露出大半白皙精瘦的胸膛,下身一条大了一码的内裤耷拉在臀上,光裸着一双长腿。

    “看什么呢?”道格走过去,一把将人搂到怀里,黏腻的吻落在脸上,还夹带着一点尘土味。

    “我要浴缸。”

    泽罗直盯着浴室的白漆木门,挣开道格的怀抱就要把门踹开。道格脚下一勾,让他不稳地往前倾,长臂一扬把人扛到肩上,捏了把挺翘圆润的臀部。

    “乖点,衣服脱了就没那么热的。成天泡水,我还以为我养了条鱼。”

    他把人往那并不柔软的床上一扔,泽罗像团棉花似的融入白色的被单里。双眼一闭,手朝着道格高高举着,道格上了床给他脱下衣服,又扒下他的内裤。

    原本光洁的下体黑毛丛生,道格戏谑笑了声,揉着他下身的一团软肉。“宝贝儿你可够怪的,哪都不长毛只长这里。”

    新生的阴毛并不粗硬,有些柔软,随着道格粗暴的动作,像是微风略过泽罗细嫩的皮肤,泛起一点痒。泽罗皱皱眉,抓着道格的手挠了几下发痒的部位。

    背部躺久了开始发热,一热他就难受,翻了个身背对着道格,背上一大片触目惊心的红斑看的他身后的男人一愣。

    “晒的?”道格伸手小心翼翼地碰上去,他力道天生的大,一时间也不知道自己颤着的手是轻是重,泽罗闷闷地哼了声。

    “嗯……被扔到外面……”高温蒸得他昏昏沉沉的,好似灌了一大桶酒。头顶吊灯晃花了眼,眼前是成片的虚影,折射着绚丽的光彩,他好像回到那时候被扔到外头的样子。

    人形的躯体相对还是脆弱,那些加进餐点的药剂没让他撑过几分钟,依稀是能感觉到四肢的麻木,意识渐渐淡了,仿佛是沉入水中,水淹没了身躯,悬浮着,失去了掌控。

    他被扔到了外面,暴露在浴光谷的光照下,侧着脸,能看到手指上的皮肤渐渐变红,上面起了好多细小水泡,药剂让他感受不到疼痛,那片红色越来越深,深红,紫红……落在瞳孔中的手指仿佛不再是自己的,也许是自身的免疫作用,药效逐渐退散,取之而来的是强烈的痛感,千斤重的巨物压在他身上一般……求生的本能令他开始蜕变。

    脱落的外壳褪成白色,薄如蝉翼的透明皮肤任风吹起,在风中逐渐瓦解成为尘土中的一部分。他向着不知名的方向前行着,强烈的日光仍在灼烧着他。

    行进了一段后,他嗅到了熟悉的血味,一滴就足够了,但那味道仍在扩散着。他追寻着气味,就像蜜蜂寻求着花蜜……

    “直接对我开枪不是更好吗?”泽罗问着,他不明白人类为什么要大费周章的,直接粗暴的方式明明更好。

    “好的杀手会把自身损害降到最低,无声无息地解决掉一个人,比起来个烟花秀更省事。当然……他们想不到能毒死一餐厅人的毒药对你来讲只是麻醉剂的分量。”

    “哦。”他的背上的伤在慢慢消退,高温影响了他的自愈能力。道格有些遗憾,没多往吉迪恩脚上多钉一只鞋进去。

    “你在捕食时也会观察猎物,不是吗?”

    “那不一样,我不折磨食物……我不会看着它们挣扎到死。”

    “这是个上课的好机会,宝贝,你该学学,或者全部交给我。”道格低下头,亲吻着他背上的伤痕,散着一股沉闷的热量。

    “我不需要你为我捕食。”

    道格瞧着他一脸不悦的模样,伸手让他攀在身上,面对面地抱着人坐着。

    “不是捕食,宝贝儿。我是指报复,或者说复仇。”

    “我不明白。”

    “就像这样宝贝儿,我想把里头给你下毒的小姑娘抓出来挖眼睛,或者回去再给那个昏过去的老头再来点什么,把他扔到外头去晒一圈也不错,他会像块烤焦的土豆。”

    “……为了我?”泽罗迟疑地问他。

    “当然,你也不能光学会拿我开玩笑,把我当玩具而不懂得爱我。”

    “你是个蠢货,道格。”

    “我该回去给老爹的嘴缝上针的。”

    泽罗捧起他留着一道浅粉伤疤的手心,湿冷的舌慢慢舔上,有些发麻,有些柔软。

    “我的心脏跳的很快。”泽罗抓着他的手覆上自己的胸膛,绵软的乳肉又湿又凉,滑腻地让人抓不住。

    “什么时候?”

    “我闻到你的血味时。”

    道格挑起他的下巴,在柔软的红唇上一吻,“我以为是有人跟我调情的时候,嗯我是说求偶?”

    泽罗脸色平静,缓缓开口,“我不在乎。”

    “真不怕你老公哪天被人抢了?”

    “太弱了,即使是用人类的躯体,我也比他们强大……他们更适合做食物,而不是配偶。”

    “哦?那你就是在追求我了?”

    “我并没有做出求偶行为。”

    “那你和我上床算什么?”道格挑眉问他。

    “你是自己送上门的,对我来说,你更像食物……只不过,我没能在交配完后吃掉你而已。”

    道格摸了摸他微凉的阴茎,握在手心里捂热。

    “所以如果有机会,你还是会吃了我?”

    泽罗毫不遮掩地点头,有些困顿地趴在道格肩上。

    “哇哦,那就意味着我每次都要把你肏昏才行?”

    “只有成型的时候才会……嗯……”他的后穴被男人粗糙的手指插入,有些困难地开拓着。

    “管他成不成的,让老公先肏肏你……”

    泽罗拥着男人厚实的肩膀,任着他在自己身下挺动,发出的声音淫靡放荡,他不经意地瞥过那扇木门。

    谁会在乎食物的感受?